纪宸骁皱着眉,目光沉沉地盯着季夏看了半响。
确实,他那羸弱的身子骨,一看就是个小弱鸡,估计和同龄人对上也只有挨打的份。
可,那精湛的枪法,也不像是一个瘦弱的十八岁少年所能拥有的,不是吗?
纪宸骁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根本就不能拿正常的逻辑去评判。
他的思想和一切行为,都跟他这个人本身一样,充满了诡异,像一团迷雾,旁人根本摸不透。
良久,纪宸骁终于决定放季夏一马,“好,那就去隔壁,那个你擅长。”
隔壁是射击训练房,纪宸骁想试一试季夏的极限在哪里。
季夏:“好啊好啊。”
只要不在这陪练挨打,干什么都行。
不过,季夏略显狰狞地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能先帮我找面镜子吗,我觉得我的脸有点奇怪。”
刚刚急于逃脱这人的魔爪,还没觉得怎么样,现在终于安全了,季夏忽然发觉自己的脸……
好像有点僵硬。
尤其是刚刚和纪宸骁的拳头零距离接触过的那一块儿,好像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了。
纪宸骁脸上出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表情,季夏心有点慌,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
“怎么了纪小叔,我是不是毁容了?”
纪宸骁眼疾手快地抓住季夏的手,声音清冷,“没,就是有一点淤青而已,上点药就好了。”
他以前打慕副官都是用七成力道的,刚才明明就只用了五成力道,可为什么……
打在两个人脸上的结果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季夏的手腕有点细,为了防止他乱摸,纪宸骁干脆一手抓住他两个手腕,就那么一路把他带去楼梯口。
慕清禾还在楼下乖乖地站着军姿,纪宸骁又喊了一句:“慕副官,拿点跌打损伤的要上来。”
慕清禾早就准备好了,麻溜的带着医药箱跟上去,三人再次回了那个训练室。
“慕副官,帮他上……”
还没说完,纪宸骁忽然发现自己还抓着季夏的手,指尖那细腻柔嫩的触感,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纪宸骁骨子里的洁癖属性开始蠢蠢欲动。
他放开季夏的手腕,吩咐慕清禾,“你抓着他……算了,还是就看着他吧,不要让他乱摸。”
本来是想让慕清禾抓着季夏,自己来了上药的,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不愿做的事,也不能勉强慕副官。
慕清禾执行命令,“是,少将。”
季夏:“……”
看着是什么鬼?
坚决不让她碰到自己的脸,纪宸骁这是心虚了吗,难道她真毁容了?
很快,脸部那块儿已经毫无知觉的地方传来一丝丝清凉的感觉,舒服了不少。
季夏有种‘终于找到自己脸了’的感觉。
她抬眸看去,纪宸骁正微微弯着腰,右手握拳,只伸出一个食指来挖了点药膏给自己涂抹。
他脸上的表情很不可描述。
有点严肃,有点不耐,也有点嫌弃,可嘴角却偏偏又有点往上翘的意思。
按常理来说,一个人脸上同时出现如此丰富的表情,其实是有点狰狞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纪宸骁此时却给人一种迷之惊艳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他平日里表情太少了?有一种巨大的反差萌?
这时,纪宸骁往后退了退,拉开了和季夏间的距离,同时脸上也恢复了他一贯的冰冷,“看我干什么?”
季夏反应很快,嘿嘿笑了几声,“在看这个,是纪小叔定做的吗,有点酷。”
季夏指了指纪宸骁脖间的挂坠,明知故问。
纪宸骁看季夏一眼,反问了一句,语气略显嘲讽,“酷?”
巧了,这个吊坠不仅不酷,它的坠子还是一朵俗的要死的玫瑰花。
季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言语间颇为羡慕:“对啊,一条一个不小心就随时可以把自己勒死的项链,简直酷毙了!”
纪宸骁:“……”
确实,它紧紧地贴在他的皮肤上,像是被黏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季夏露出一个十八岁少年对于未知事物的渴望神色:“可以拿给我看看吗?”
纪宸骁面色冷淡:“不可以。”
他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把药膏递给季夏,“这个你拿着,回去之后一天抹三次。”
季夏接过,努力挤出一个笑:“嗯嗯嗯,谢谢纪小叔。”
这时,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季夏手上的慕清禾终于看清了季夏的脸,他大惊。
卧槽,那里来的猪精,竟然还有一半已经修成了人形!
然后,他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嗯,这个决定做的,真明智。
纪宸骁慢条斯理地擦完手,“走吧,去隔壁。”
季夏:“哦”
视线一转,季夏看到了那杯只喝了一口就被遗忘的水,她趁机献殷勤:“纪小叔,先把水喝了再去吧,慕副官特意帮你准备的。”
纪宸骁直接无视她的谄媚:“你快点跟上。”
他们两个去了隔壁射击训练房,慕清禾站在原地看着手里季夏塞过来水杯,一时间有点凌乱。
这不是他给季夏准备的生理盐水吗,方便他被揍到虚脱时补充能量,怎么又成少将的水了?
……
射击训练房比隔壁还要大,一进门的地方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大大小小各种型号的枪,简直就是一个小型装备基地。
季夏看了,心里震撼的同时,手也忍不住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