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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王自从接下圣旨后便率领着他麾下的将士们班师回朝,军情紧急之时行军可谓是披星戴月,丝毫不敢有一丝的延误。可如今班师回朝,却在路上整整走了将近月足,磨尽了上位者的耐心。但好在终于在临近冬至之前到达了东离的京师。
已经驻守了约莫三年的将士们终于也在腊月来临之际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故土,即便是此刻还未大获全胜,但东离此战早已经是稳操胜券,所以lùn_gōng行赏当然也必不可少。祁王即便是刚刚入城,得讯而来的百姓们便都已经偕老带幼,冒着凌冽的风雪和酷寒而出,于城郭之处相迎,一时之间,素来车水马龙的京城大路却被人们自发的让出一条海阔天空的路子来,城墙之上也是人头攒动,欢呼声迎合着浓浓的喜悦之情如潮水般涌来。“祁王英明!赶跑那娄底胡人,还我东离一方净土,保家卫国。”
越来越高亢的欢呼声如云彩般的随风飘绕,一直飘到了深宫大院之中,每个人的耳力都被有意无意的灌入的祁王的威名和英勇事迹。岁末之际,有人喜,有人忧。
在夹道两旁的热烈欢呼声走来,祁王有种莫名的恍惚,眼前还是熟悉的高楼宇阙,亭台楼阁。看似皎洁无暇的白雪一一的将这片土地裹上银色的素纱,也同样的掩盖住了它可能出现的血雨腥风。多少年前,他趁着杨柳依依的无限春光离开这里,仰头看不见灼灼的日光而如今他早已两鬓斑白,身姿佝偻,一眼望去,尽是巍峨高耸的白玉石台阶,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宫闱。早已经不是少年模样了。
忆起往昔,祁王顿时觉得感慨良多,心里升起的却还有这不少的骄傲和自豪。从一个平民出身的小兵,投了边防戍守军,一步一步的坐上了骠骑将军的位置,甚至在沙场上将御驾亲征的皇上救了一命,至此被封为王,荣誉无上,位极人臣。再也没有其他的荣耀及得上此刻。他迈着稳健而又坚定的步子,一步一步的走上宫廷的台阶。虽然初到京城,但皇上今日一纸诏书便将他传进了宫中。
“奴才参见祁王,皇上特别吩咐了,请您先往钟翠宫一趟,王爷这边请吧。”专程在此早早等候着的太监见了祁王的身影,便立即上前,点头哈腰的行礼道。眼前的人可是当今皇上的义兄,炙手可热的新贵,可不得多巴结一下。在宫里行走的人,眼里的灵光可比做事要敏锐的多了。
祁王神游天外的神思顿时被现实拉回,他礼貌性的朝着那太监点头,示意由他领路。
钟翠宫乃是当朝太后的住所,而祁王的正妻公主正是太后所出,所以前往探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不过今日皇上传召,为何要去钟翠宫?怀揣着心中的疑惑,祁王收敛了疑惑的神情,面色归于平静的跟着那位太监在朱墙重重,屋台楼阁林立的内宫中走迷宫似的左拐右绕,隐秘于丛丛幽静竹林的钟翠宫,如同万绿丛中的一点红,显眼至极。守门的还是一位跟在太后身边许久的老嬷嬷,见了祁王来此,自然也是喜悦浮于言表的。
“老奴参见祁王殿下,您可来了,太后娘娘也等您多时了。”还未踏入殿门,便能听到太后那依旧爽朗的笑声传来,想必也是喜悦极了吧。隐隐夹杂着其他的声响,祁王却也觉得异常的熟悉。只见一位美妇人笑颜盈盈的坐在下方陪着太后娘娘在此谈笑风生,满头的珠翠环绕,身段绰约,雪肌朱唇,却自有一种掩盖不住的贵气。温柔而多情的眉眼,在看向他的那一霎那,却溢满了细细碎碎的泪光。“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福泽安康,万寿绵长。”
太后慈爱的的目光在此两人的身上流转,自己的女儿虽早已经出嫁仅十几年,但是祁王长年忙于边疆战事,聚少离多。如今就连唯一的孩儿也要送上战场,满肚子的牵肠挂肚。“正说着呢,祁王便来了。我这个老人家也就不碍着你们夫妻重逢了,明月,扶哀家回去休息。”
“儿臣恭送母后。”祁王妃起身缓缓下跪行礼,再起身,却是泪眼朦胧。祁王虽感念于夫妻重逢之喜,可心下却充满着重重困惑。“公主,你怎么会在此,不是应该在姑苏等着我回府吗?”祁王上前将祁王妃扶起。“王爷,你且听妾身解释。妾身是接了皇上的圣旨进京的。皇兄还吩咐说,他已经在京城赏赐了一处宅院,从此以后,我们就该在京城定居了。”
“什么!”威风凛凛的虎目中浓浓的震惊闪过,若不是他早已经是阅尽千帆的祁王,恐怕此时都要忍不住上前找皇上理论去,他此举无异于是将十多年前祁王迁府的初衷销毁殆尽啊。“王爷先别多想,他毕竟是我皇兄,血肉亲情,定然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有违人伦的事情。”夫妻两都担忧到了同一件事情上,为此心惊胆颤不已,却不敢随意的确认。你受了,那是理所当然,但若是不受,稍稍有所异动,便有谋逆之嫌。
早在祁王建府之初,他便已经是掌握着边疆十万人马的唯一异姓王,权倾朝野,与东离的当朝丞相,九王爷,分属三大势力,互相抗衡,共同听命于皇上。而当皇上有意排斥于他时,他为表忠心,主动放弃了能够调动兵马的权利,甚至有意的撤出了京城这个权利的漩涡中心,一心到姑苏去过一个闲散王爷的生活。当边关战事又起,皇上无人可用,又不得不重新将他唤回,蟒袍加身。可如今,境况又略略有些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