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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湖蓝色的襟带系在小巧玲珑的发髻上,随意的散下几缕细碎的发丝,露出白皙的面容和清秀的眉眼,透着脆生生的稚嫩和娇气。娇小的身子为一湛蓝色与素白交织的双襟对扣长袍所覆盖,盈盈一握的腰肢被宽大的腰带裹住,却还有丝丝的松垮。令人瞩目的羊脂玉质腰牌随着她漫不经心的动作叮当作响,粉嫩的脸颊和灵动的双眸在这身打扮上略显突兀,男装的英气和女儿家独有的娇柔在她身上融合,这位在姑苏城中引了不少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驻足的看似俊俏的小公子正是苏离月无疑。
她一路大摇大摆的出入在姑苏城里最繁华的大街上,对四周极为火热的目光熟视无睹。出来晃荡这样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干过,但是换上一身男装倒是第一次试。以往出门她都有个随叫随到的祁星澜做保镖,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换上一身男装办事自然更加方便。再者说,现在的苏府时不时的就会冒出几个让她生厌的人出来晃荡,让她着实呆不下去。
她极为轻车驾熟的在城中苏府的各大布庄,绣庄,成衣局在短时间内视察了一遍,尽职尽责的做着一个苏家的继承人应该做的事情。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她才能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沉浸在与那个人无关的事情上。但其实,她在这个城里绕过的每一个地方,走过的每一条小路,闻过的每一种痕迹,都带着他独有的痕迹。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她这才有了切肤之痛。
“公子,公子?这账本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成衣局的老掌柜不禁出声打断了离月的沉思,看着少当家的那么痛苦而又沉郁的眼神盯着那本不算厚的账本快三刻,那掌柜的一把老骨头都快要站不住了,后背汗津津的,生怕有个什么错处被挑出来,自己就要回家种田去了。但自己惨淡经营成衣局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哦,没事,是我走神了。掌柜的,成衣局的账本我想带回去看看可以吗?”虽然离月出于礼节性的询问,但是凭着她少当家的身份即便将这里的东西全部搬空了也不会有人敢有二话。而她这话却让掌柜的绷紧的心直接吊上了半空,被冷风呼啸而过的剐蹭着,花白的两鬓渗出丝丝密密的汗液,斟酌着开口问道:“呃…这个,按理说少当家的想拿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就是不知道少当家的觉得这账本哪里不妥,还要劳烦你带回去。老朽敢拿性命向您担保,这账本绝无半点虚假。”
离月了然一笑,戏谑的眼眸停在掌柜的诚惶诚恐的表情上,一把老腰还拼命的往下弯着。她上去将掌柜的轻轻扶起,这才解释道:“掌柜的多虑了,离月并非是觉得这账本有问题。掌柜的经营成衣局这么多年,更是爹爹的左膀右臂,离月对您自然也是万分信任的。”就这掌柜稍稍缓和的面容,离月这才忧心忡忡的说出自己心中的考量。
“只是这账本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离月却觉得这账目,着实有些奇怪啊。”成衣局同为苏家名下的产业,与同行的竞争力有多大自是不必说。背后靠着苏家布庄和绣庄这两个支柱,成衣局的货源更是源源不断,少了许多购置布料和裁衣的成本和流通环节,更有苏家独有的绣法锦上添花,基本上只需要将衣裳摆出去等着卖即可,根本不存在成本的问题。更甚的是,成衣局坐拥着姑苏城里最繁华的地段,每日经过这里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名气最是响亮。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店铺,其每月的盈利额竟然还没有布庄的一半,这让离月着实不解。
掌柜的也是精明人,一下便听出了其中的言外之意,知晓离月是在疑惑这成衣局的利润。初时他才来接管这店的时候,同样也有这样的疑惑。每日那些光鲜亮丽的衣裳每每放到这店里的时候,别说那些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连他这么个老大粗也不禁被他们的华丽和精致所折服。但偏生这些衣裳就算落了灰,也少有人来买走。日子久了,他才摸出来了这其中的门道。
“少当家的,你且听我说说。咱们这个成衣局,地段,质量,名气那都是个顶个的好。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买的人不好。”离月追问道:“买的人不好……何意?”掌柜的这才将自己摸索出来的事情一一向离月耐心的解释起来。
“少当家的你看,咱们店里卖的衣裳,大多是布料上等,绣工绝佳的,光一件就耗时无数。所以这些衣裳的价格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消费得起的。但是咱们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们即便是买得起,也极少来咱们这种成衣店。一来这抛头露面的,我们这店里的伙计又多是男子,难免多有不妥。二来,这每人的身量尺寸都不尽相同,买了去还得修修改改的,极为不便。成衣局失了这最大的客源,盈利自然好不到哪去。”
若说往日离月多这类事情还不甚了解,但凭掌柜的这么一讲,似乎有些道理。“那为何咱们不能挑些较为廉价的衣裳出售呢?”离月随即问道,想来若是能把这价格降下,或许客人会多些。但掌柜的听罢便摇摇头,断了她这个念想。并表示道这招数自己也试过,但是成本使然,价格也根本低不到哪里去。
“少当家的,我知道你肯定挂心,但这店我都经营十几年了,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凑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