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老老菜头遇难,家无顶梁之柱,几个孩儿只能靠自己了,菜头姐姐出嫁,找到的婆家也是穷苦之人,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菜头大哥十五岁,在家本本分分地在家守着一亩三分地生活着,当起了一家之主。十岁的菜头走起了父亲的路,做起买卖来,拿起扁担挑盐去。年纪虽小,但好男儿,得有担当。父亲走一天一夜的路,菜头要走上两天的路。肩膀还嫩,担子压在上面,走久了路,扁担把肩膀磨得出血、破皮、长茧,掉一层皮,衣服也磨出一个洞,刚开始汗水滴在磨损的伤口上,火辣辣地疼,菜头咬咬牙不吭声,因为他知道生活就是这样,苦也得过下去,喊了家人更心疼,后来慢慢地习惯。
五岁的小玩,菜头一回到家,小菜头就迎上去问:五哥,你今天又赚钱去了又听到什么好听的故事呢?菜头呵呵一笑,放下扁担摸了摸了小菜头的脑门说:五哥当然有好听的故事了,等五哥歇息一会,慢慢给你道来。小菜头一蹦一跳地去找来小凳子,菜头母亲慈祥地望着小菜头的样子,心头想:真是少年不知家愁,不知何时才这他们养大。
不一会儿小菜头搬来了板凳,还端来了一碗水,坐定定地等五哥开讲。母亲也坐到了旁边笑呵呵地看着两兄弟,她也想听听儿子在路途上遇到了什么,儿子出门,她的心就挂到嗓子上了,眼盼着儿子平安归来,这会回来了,就好好看下儿子。这时大哥也从田地里干活归来,锄头往墙上一靠,边走进屋子里来说道:今天收成不太好啊,种的蕃薯个头不大,我今儿把草锄了,挖几个回来做晚饭。边说边递给母亲,母亲接过来拿去井边打桶水上来细细洗干净它。这时大哥回过头来对菜头说:菜头,明儿你留家里,咱们一块把那山子后面那块地松了,种上花生。菜头点了点头,小菜头高兴地喊起来:噢,可以吃花生了。菜头轻轻一笑:小菜头啊,花生还没长呢,就知道吃花生。
菜头农忙时在家帮着哥哥收拾好田地,一家子高高兴兴地煮锅米饭庆祝下,小菜头最高兴了,平时很少吃到白花花的米饭,都是挖点蕃薯洗干净泥连皮得不舍得削,跺碎,放上一把大米,煮一大锅水喝,为了安慰自己,老百姓们称之为“鸭仔粥”。所以洗大米时,小菜头也自告奋勇地要来帮忙,小手伸到白花花的大米里,小心翼翼地搓着。淘米水给母亲留了起来,呆会用来喂猪。在这园子里每家每户都会圈养着一只猪,平时会喂上米糠、蕃薯皮、蕃薯叶、淘米水等东西,当然猪要吃上这些东西得等庄稼有收成时才吃得上。没收成时,村民们也是吃这些东西了,哪有得剩给猪。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小菜头也慢慢地长大,他是个聪明的小孩,见邻家一富贵人家每天依依呀呀地读书,上学堂,他也想去。菜头也从原来挑到五十斤盐到六十、七十。希望有一天能送菜头进学堂,希望他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在菜头十五岁那年,他像往常一样外出挑盐,回来的路上,乌云密布,路上没什么行人。那时候人们出远门,晚上都会看下星空,如果那天晚上星星耀眼,月亮出来,那就是个大好晴天。星星稀少,月亮隐隐约约看到,那第二天便是个阴雨天,都极少出门的,路上泞泥,没有遮雨的地方,遇上河水高涨,豺狼虎豹什么的都不确定。菜头眼看就大雨逼近,懊悔着今天出来不及时,大雨淋来这担子盐怎么办?不由地加快脚步往回赶,这天没喝个稀粥就出来了,肚子不停地叫,早已走过市集,前后不着店,只能匆匆地住前走。
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座桥上,这桥下是望天河,连续下几天大暴雨时是滔滔河水,而最近这些月份是干旱时刻,连浅井都枯了,所以河里干干如也。如今下场大雨也好,大伙儿盼这场雨盼太久了,如果等我找到地方避雨再下更好,菜头想着暗自祈祷。走到桥中央时,正值河中心,菜头两眼发昏,眼前一黑,连着担子翻下了干河,重重摔了一跤,菜头痛得直咧嘴,这时倾盆大雨往下泼,天像捅开了一个洞一样。菜头强忍着痛爬了起来,盐也要不得了,抓着河边的草往上爬,如果不爬上,山洪顺流下来,这么大的雨也会被淹死的。
好不容易,又有一个从路上匆匆赶路的汉子,边挑着担子拿块布挡着雨边骂:该死的天气,该下时不下,不该下时倒下了。菜头在桥下弱弱地喊着救命,那汉子往下一看喊道:菜头,你怎么跑到下面去了?这汉子倒是个快活人,话音没完就放下担子,解下担上的绳子往下丢,菜头抓着老是打滑的绳子急得心里直叫,那汉子边喊到:别急,后边还有几个哥也在赶路。
果真后面也有几个哥儿赶到,原来都是以前路上常碰面的伙记,一个嗓门大的哥儿说,他摔到浑身没力了,等我下去绑住他,你们再把我们拉上来。河床的水慢慢地多起来,那哥们往下一滑,拎住绳子的这一头绑住菜头,岸上的伙记们喊着口号使劲拉,终于上来了,安慰也来不及,道谢也来不及,大伙扶着往家这头赶。
回到家里的菜头,高烧、梦语不断,就是没有醒过来。昏迷中,气息慢慢地弱,母亲扶着他歪到一边的头哭泣着。这是在路上饿得,又赶路出汗偏巧一场大雨浇到,还有身上的摔伤,如今头都抬不起,眼看是活不成了。
小菜头在旁唤着母亲,看到母亲伤心,他也哭,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