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宫殿外,苏锦年深呼吸了好几次,又整了整衣服,确定仪容仪表十分整齐并且有几分英俊才走进去。
齐暄正在批阅奏折,苏锦年走进去,他也只当是小太监前来服侍,连头都没抬。
苏锦年偷偷看他,见他连头都没抬,撇了撇嘴,走过去换香。
以前在宫里待着的时候看赵程做的多了,自然照猫画虎,倒也马马虎虎,勉强像个样子。
将香换好,齐暄都没抬起过头来。
苏锦年心里有些生气,又不好表现出来,故意多磨蹭了一会儿,才退下去。
脚已经迈到了宫门口,却听见齐暄不咸不淡的声音,“苏爱卿这就走了?”
哼了哼,苏锦年缩回脚来,“不走的话还要服侍陛下就寝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他是君,她是臣,这样的话本来就是犯上。
就算是不说这些,她也没什么理由去和他生气。
果不其然,齐暄那边又没了声音。
苏锦年忐忑地等了一会儿,见齐暄不准备回答,抿了抿唇,转身就准备走。
“苏爱卿这是在对朕生气吗?”
苏锦年转过身来行了个礼,“微臣不敢。”
一声低低的笑,“苏锦年你别扭什么?”
苏锦年不回答。
心里堵着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听见奏折放下的声音,又听见奏折拿起的声音,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个坐在上方批着奏折,另一个站在门口走神。
过了良久,苏锦年嘴唇微动,刚准备说“微臣告退”,就听见齐暄的声音,“过来给朕研墨。”
抿了抿嘴,苏锦年“哦”了一声,一副不大情愿的声音,心里偏偏又有几分雀跃。
走过去研墨,苏锦年也不说话,研好了就站在一侧看齐暄批奏折。
她往日里总说齐暄昏庸好色,其实齐暄真的是勤政的明君。
从她和他在秦国到她在宫里服侍,她总是见到齐暄批阅奏折。
看着看着又开始走神,想了一堆有的没的,等到回过神来,齐暄已经把奏折批完了。
站起身来,齐暄扫了苏锦年一眼,“宫里新来了几个琴师,去听听吗?”
苏锦年一愣,点了点头,“那去听听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苏锦年看着前面弹琴的打盹,齐暄微微侧过身子看她,垂了眉眼。
身后有识趣的小太监上去叫她,苏锦年一个激灵,醒过来。
齐暄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身,“不好听吗?”
“还是……”停顿片刻,“不好看?”
苏锦年默默看了他一眼,一时有些语塞。
“臣没有。”
“嗯。”齐暄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苏锦年就那么坐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琴师依旧弹着,一个接一个,不知道换了多少人,换了多少曲子,直到有宫女进来点了灯,苏锦年才知道天已经黑了。
整整两个时辰,齐暄再没有和她说过别的话。
苏锦年盯着小宫女点灯的身影出神,又不知道该怎么给齐暄说告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