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司马请看!”
“唔!那边怎么好像是起火了?”
“恐怕是的,不过从方位来看好像是……”。
河阳城西南两面,滚滚河水从城下流过。
位于城南面的河阳津,为往来水路要冲,是河阳,乃至河内重要的战略要地。
站在城头,依稀能辨别出起火的方向正是河阳津。
“是河阳津!”
这下众将士不再淡定了。
河阳津就在他们后方,如今无故起火,只怕不是好的消息。
“难不成是贼人正在争夺河阳津?”
刘玄按剑而立,并不感到吃惊。
想来贼人都围着河阳打了,他们抽出一点人马去收复河阳津,从而打通水陆两路,自然是无可厚非。
只是,刘玄连日来都有观察城下人马动静,只要贼人调兵,立马能看的清清楚楚,可是连日并无异常。
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是半夜悄悄派人去了河阳津,潜匿到现在才动手。
这样也说得通。
可是,这个可能又微乎其微。毕竟河阳津的守兵说少也不少,将近一千多。
如果西凉想要一举拿下河阳津,势必要出动更多的人马。
但显然,城下的营垒并没有少,主将李傕仍是在此间,之前还有到城下游弋过,那么这个可能也就小得可怜了。
但也不能彻底排除。
当然,对于刘玄来说,河阳津他无力照管,迟早是要被李傕给夺去的,所以李傕动不动手并不能对他的意志撼动分毫。
怕的是,动手的不是李傕,而是另有其人。
很显然,此时除了李傕,还有与河阳一河之隔的董卓,此刻正在洛阳相望,只怕早对河内之地虎视眈眈。
如果董卓知晓了此间事,突然派出一支偏师攻击河阳津,完全是有可能。
“看来,又得有热闹看了!”
刘玄,按剑的手,五指恨不能嵌入剑柄之中。
……
“杀!”
河阳津渡口,烽烟滚滚,早已经乱成一团。
数十条大小战船如蚁而聚,停靠码头。从战船上,冲出无数的士兵,血洗此地。
河阳津的守兵,已经与犯敌杀作一团。
面对不成气候的贼兵,朱儁气定若闲,横刀大马。
自奉了董卓让他出任河内太守的命令,朱儁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
在这之前,也已命人到河水边征集了无计的船只,等到粮草齐备,兵马齐整,也就带着他们上路了。
三千多的家兵,随着他一路赶来,到了河水中,被守兵战船拦截。
当然,说是拦截,其实是少得可怜的河阳水军面对对面突然出现的庞大船队,吓得惊慌失措,就连喊话的勇气也没有,调转船头还想着要回去。一面,向岸上守兵打旗语,让守兵赶快通知附近驻军。
其实不用船上的士兵告诉他们,面对宽广的河面上突然出现的那么一支黑压压的水军,岸上的守兵早就吓得屁颠屁颠跑开了。
还在水心的守兵,甚至来不及逃回岸上,后方快舟赶到,一齐放箭。
箭上带火,顿时将船只烧着,引起漫天大火。
朱儁督导着所有船只,奋力向前。
水岸线上,赶来增援的守兵,一个个严阵以待。
远远的,两边箭矢交加,大火烧起。
等到朱儁带着士兵跳下船,杀上岸来,双方即展开死战。
一旦,守兵稍稍受挫,面对从船只上跳下来的无数士兵,立即崩溃,向着四野逃窜。
其实,解决掉河阳津守兵,再到攻入守兵军营,朱儁前后不过用了数个时辰就结束了战斗。
当然,在还没有摸清楚河内的情况之前,朱儁并没有贸然进兵。
将人马停留了下来,停留在河阳津。
于是在原来守军的营盘上,重新安营扎寨。
一面,使人探知李傕消息。
……
“是吗?河阳津被人给攻破了?是朱儁老将军?他不是闲置在洛阳府上吗,如何突然领兵到此?”
“本将军围城数日以来,其实早就想着要拿下河阳津。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动手,那是因为手上人马太少,一时无法分出其他兵力……”。
“再者,我等困王匡于湛城,困刘玄于河阳,河内几乎为我之天下,唯独只剩下河阳津可怜的一点人马驻守,不足为惧!说起来,河阳津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本将军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可是,如今本将军砧板上的肉,居然也有人惦记起来了……”。
“看来是,某人着急了。”
“某人?此人是谁?”
身处河阳城下的李傕,其实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河阳津那边的消息。
他提到某人,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在他看来,他如今压着王匡和刘玄打,他们迟早是要落到他的手上的,此功一旦成,则功劳不小,足可威震西凉三军。
可他恨的是,在肥肉还没有吃到嘴,董卓先自着急了,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居然派出了宿将朱儁。
在他看来,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是欲要夺他功劳。
他当然不敢恨董卓,毕竟董卓是他们的老大。
至于朱儁,好像也没有恨的必要,朱儁是受命于董卓。
那么,就没有恨的吗?
有。
恨的是自己。
恨自己没能早点拿下王匡,拿下刘玄。
如今,却要面临着将被朱儁夺功的威胁。
宋果看着李傕神色,亦是猜到了这点,他琢磨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