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何须如此见外,”霁欢脸部线条不仅放柔了几分,随即又瞥了眼被绑住手脚蜷缩在地上的纪家夫妇,道“不过,这两人该如何处理才好”
杨母这才将目光移到了一脸面如死灰的纪老爷和咬牙切齿嘴里还在大放厥词的纪夫人身上,只见她将身上披着的鹤氅拢紧了些,面色有些沉痛地挥挥手“送官罢。”
“姑姑姑姑”原本已经捆手捆脚被两个仆役按倒在地的纪老爷听到杨母那毫不留情的话后,突然反应激烈地挣扎起来,他扯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哀求道“是侄儿错了您千万不要将侄儿送官呐”
“不都是那个贱妇的错才是”纪老爷忽而高声哀嚎,忽而低声咕哝着,他恨恨地剜了眼表情震惊的纪夫人一眼,转而不顾他人阻拦跪爬着想要靠近杨母,“姑姑,您就饶了侄儿这一次罢是那贱妇唆使侄儿这么做的都是她”
“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头发散乱犹如一个疯子的纪夫人脸色猛然一僵,随后暴怒地扑上前想要与纪老爷撕打在一块,无奈被两个仆役摁倒在地,只能用小兽似的嘶吼出声“枉我一心一意地帮着你没想到你居然在危难临头之际弃发妻于不顾是我瞎了眼呐”
霁欢柳眉轻蹙地看着眼前这一场夫妻反目的闹剧,略显不耐地朝一旁立着的紫菱吩咐道“去将他们二人的嘴给封住,吵吵嚷嚷的令人心烦。”
紫菱求之不得地应了一声,朝旁边的婢子要了一块布巾,两人合力将那聒噪的纪家夫妇的嘴堵了个严实,这下总算是清净了。
霁欢看着他们那两双赤红的眼迸发出愤恨的光芒,可又偏偏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大人心,她唇角翘了翘,随即对经过这一番折腾早已精疲力竭的杨母软声道“外祖母,您先去休息罢,方才我已吩咐了雨儿去报官了,估摸着还有一会儿官府的人就来了,到时就将这两人交与他们即可,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欢儿去收拾罢,您可千万莫要累坏了身子才好”
杨母眼中盛满了浓浓的疲惫,可她还是想要逞强地拒绝“无碍,还是先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罢”
“嘶”这话还未说完,她那头疾老毛病就好似又复发了,身子一个不稳便摇摇欲坠地就要倒下
“外祖母”霁欢心一慌,眼疾手地一把搀扶住她,眼神示意了旁边的紫菱也来帮把手,霁欢心疼地瞧着她越发苍白的脸色,声音不容置疑地道“就这么定了,来人,送夫人房休息。”
立在一旁的婢子们可是目睹了方才霁欢机智与歹人周旋的场面的,此刻自是不敢有二话,迈着小碎步一人一边搀着体力不支的杨母就要往门口走去。
霁欢目送着杨母一行人离去后,脸上的轻柔凝结在了眼底,她冷漠地瞥了眼已经放弃挣扎的纪家夫妇,坐到位子上呷了口茶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表舅舅母,希望待你们经历了牢狱之灾后,能清醒一些哦,对了,你们也不必抱希望在纪家其他人身上了,得罪了杨家的同时也得罪了李家,从今以后,京城再也不会有纪家的一席之地”
“唔唔”嘴里被塞了布巾的纪老爷神色苍凉地想要说些什么,他眼中带着一丝哀求地望着霁欢,企图让她能生出怜悯之心,可惜他这如意算盘再次落空了。
霁欢恍若未闻地径自啜着茶,偶尔望他们一眼也只是浅浅掠过,仿佛他们在她眼中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实在是微不足道。
这偌大的前厅就这么维持着死一般的寂静约莫半个时辰,外头便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小姐,夫人”雨儿娇柔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
只见她面上还沾着薄汗,急匆匆带着一行官差迈进了前厅大门,原本以为会有些来不及,没想到却看见了被五花大绑的纪老爷和纪夫人在地上,她不禁喃喃道“这是怎么事”
“雨儿,你终于来了,”霁欢放下茶盅,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朝她投去了一记赞许的眼神,转而又朝那几个面目冷肃的官差有礼地福了福身“劳烦几位官大哥了,这两个便是为了谋夺家产想要对我家外祖母欲行不轨的歹人还请你们将他们缉拿去”
那几位穿着官差服饰的差人也朝霁欢拱了拱手,为首的虎目瞥了眼那跪在地上的纪家夫妇,了然地头“小的知晓了,到时还请小姐您知会杨老爷一句,让他得空了便去官府走一趟,毕竟还有些流程需要他来完成至于这两个人,我们便带走了。”
“那便多谢官大哥了。”霁欢淡笑着道。
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眼神示意了雨儿一下,雨儿心神领会地从袖里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钱,塞到为首的官差手中。霁欢面带和煦的笑意朝面前的几位官差道“这是杨家的一小小心意,劳烦几位大老远的来一趟,就当做是给几位官大哥的买酒钱了,至于那两人嘛还请官大哥们多多关照了。”
为首的官差先是假意推却了几句,随后才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模样将那袋银钱握在了手里,手上还几不可查地颠了颠,满意地扬了扬嘴角道“好说,好说。”
霁欢这才满意地颔首道“那便不碍着几位了。”
几个官差在为首的一声令下,手脚麻利地将不情不愿的纪家夫妇一把提起,恶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走”
一直娇生惯养的纪老爷和纪夫人那忍受得了他们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愤恨也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特别是先前被霁欢一脚踢倒在地的纪夫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