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最前面的那辆跑车门忽然升了起来,小镇上的人从没见过车门还能这么开的,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驾驶舱下来了一位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半长的头发乱糟糟的,衬衣领子也没有翻好,看起来很邋遢,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又一种别样的气质。
而副驾驶上下来的则是一位二十出头,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过小姑娘此时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王叔叔。”青年朝奥迪车主打招呼。
“尚泽,噢,还有小美,你们好。”
敢把这种车当通勤车开的,全漠河除了俄国那帮军火商,就只有朴家这位大少爷了,因此,奥迪车主早已料到里面坐的人是这兄妹俩。
“你们怎么来了?”奥迪车主问道。
“我们……和岳兄弟有点交情,听说他出事了,赶紧过来看看。”
奥迪车主叹了口气:“你这位朋友可厉害的很,昨天晚上,他带领二十多个人从境外运送一批白面回国,在杨树桥和龙六的人闹了冲突,开了枪,射伤十几个,死了六个。”
听到这里,朴尚美急的几乎要掉眼泪,紧紧地攥住哥哥的衣袖。
朴尚泽苦笑着说道:“刚我爸打电话跟我说了,我的天,他闹得也太大了,听说省里都惊动了……”
“那可不,”奥迪车主忧愁地摇了摇头:“省上说,这案子性质太恶劣了,必须妥善处理,给组织上和百姓一个交代……对了,尚泽,你怎么会认识这种无恶不作的黑帮大哥的?”
朴尚泽和朴尚美对视了一眼,前者苦笑道:“年轻的时候,岳兄弟帮过我一点小忙……对了,王叔叔,我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奥迪车主为难道:“恐怕不好……”
朴尚泽好言恳求道:“就一眼,他现在昏迷着,我们又说不了话,我和小美就看一眼,立马就走。”
奥迪车主摸了摸鼻子,说道:“那好吧,快一点,我们马上要把他带走了。”
朴尚泽喜道:“谢谢王叔叔。”便拉着小美往卫生所走去。
两人经过吉普车的时候,听见里面的人冷笑着说道:“什么叫你们马上要把他带走了?告诉你,这个人牵扯到我们部队上一些事情,按理来说,也该先跟我们上军事法庭吧?”
奥迪车主道:“那你们军方的证据呢?你们要是有证据,有手续,我现在拱手让人。”
“黄老跟你们公安要个人,还要证据吗?”吉普车里的人不耐烦地说道。
奥迪车主苦笑道:“现在是法治社会了,别说黄老,就是老天爷要人,也得有手续!”
朴尚泽听这两人的争吵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看来很快就会有一方胜利并且把岳麓带走,他赶紧拉着小美走进了卫生所。
此时的卫生所里静悄悄的,人都跑到门口看热闹去了,只有奄奄一息的岳麓躺在角落硬邦邦的病床上。
看到岳麓的惨样儿,朴尚美一个没忍住,眼泪就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她拉着岳麓的手喃喃道:“岳哥,怎么能搞成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岳麓气若游丝地说了声:“哭什么,还没死呢。”
朴家兄妹两都是一愣,待他们看到岳麓微弱地把眼镜睁开一条缝,朴尚美却哭的更厉害了。
朴尚泽看到妹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也是一阵难受,便说道:“小美,先别哭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我跟岳哥说点正事。”
朴尚美哽咽着说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哭我的,碍着你们了?”
朴尚泽叹了一口气。
倒是岳麓先问道:“我都醒来好一会儿了,话说这个个什么地方,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朴尚泽小声道:“都看外头神仙打架去了。”
“神仙打架?谁和谁打?”
“黄老部队的人和漠河县公安局的人。”
岳麓奇道:“他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有什么好打的?”
朴尚泽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岳麓的眼睛说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他们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什么意思?尚泽,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刚醒来的岳麓脑袋里乱的如一滩浆糊。
“我也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反正,你现在是漠河——甚至市里,省里的大名人了。”
岳麓大概是体力还没有恢复,略微喘着气,并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下文。
朴尚泽接着说道:“现在漠河道上的人都说你是公安的人,潜伏到强哥身边做内鬼,而公安的人却说你是边境大毒枭……”
岳麓苦笑道:“人家的双料间谍,都是两边都拿他当自己人,我这双料间谍,两边都拿我当对面人,我真是失败……”
朴尚泽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更可怕的还在后面。今天凌晨,有人报案说你携带至少五公斤的白面在杨树桥跟人火并当场射伤十一人,射死六个……这是近二十年来,整个东北甚至全国最恶劣的一起枪击案。”
“那帮人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这纯属正当防卫好吧?”
“可是,现场的确发现了你的血迹,目击证人提供的手枪上,也有你的指纹……我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你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岳麓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六条人命,五公斤的白面,判死刑都是轻的了。
不过他仍然吊儿郎当的:“怕什么,大不了我跑路回内地。”
“跑路?怕是没这个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