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纠缠的程度却超出了她的想象,似乎不问到答案不罢休,“我实在太过好奇,外人总说他是一个无能的病秧子,娶了妻至今却不能近身。你既清清白白,那么他死后你再嫁人又有什么不妥呢?”
他笑眯眯地看着百里思青,“我听说想娶你的人很多,等他不在人世后,你优先考虑我如何?毕竟我瞧过了你的身子。”
百里思青闻言恼羞成怒,“谁说他不能近身?夫妻之间的事难道要一一说与外人听吗?你的好奇心未免也太重了些!可是抱歉,我不想听你再说这些话。”
“哦~”男人恍然大悟,却还是没脸没皮道:“夫妻间的温存确实不足为外人道也。可我分明瞧见你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完完整整,岂不是与你刚才的话相背而驰?”
“你——”百里思青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臂,手指触碰到绵滑的衣裳,才后知后觉男人方才口中所说“瞧过了她的身子”是何意思,不禁羞愤异常。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为何他会换了自己的衣裳。
见她气愤到脸色通红,男人岔开话题道:“你一介女子只身来边关涉险,就不怕你的夫君担心?”
百里思青别开眼睛不想再看见他,绷着脸的不搭理。
男人不死心,见她不说话便专往她的雷池踩去,“哼!依我看来,女子就只该于后宅之中相夫教子,怎么能轻易上战场来?原本只是觉得你鲁莽不驯,现在看来你的父皇着实也是昏了头,否则怎么会封一名娇生惯养只会纸上谈兵的公主为女将军?”
面对男人的讥讽,百里思青果然中招,高声与他辩驳道:“你才昏了头!谁说女子就不能保家卫国了?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我看你才正正是目光短浅之流!”可恶!
男人听她开口,心情顿觉美妙,遂偃旗息鼓道:“好,是我目光短浅。”
他话锋一转,又道:“我只是为你夫君可惜,你在这儿涉险,却叫他在家中日日担心,生怕不能与你相聚,你口口声声说无论生死都要与一辈子与他厮守,那你如今这般不计后果地行事,又将他置于何地?”
百里思青气极反笑,她实在是忍他很久了!她活了这么多年,遇到的人林林种种,却从来不知晓男人也会如此多管闲事!
她打定主意,这下子不论男人再与她说什么,她坚决都不会再理。
男人等了一会儿,见她决然不再开口,只能作罢。
他可以调戏她,刺激她,唯独却不能撬开她的嘴逼着她说话,不过,让人张嘴的方式还有特殊的一种,只是他怕他做了,他的妻会毫不犹豫地拿巴掌回报他。
气氛变得有些僵,男人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见雨小了很多,知道此地不能久留,便道:“我带你出城。”
百里思青自是求之不得。
然而,等与他出了屋子,她却发现四面的路径空无一人,原本驻守在各处的乌贼国士兵也没了踪影。
……
赵茗秋乍听闻百里思青逃走的消息,遽然心绪不安。尤其是夜枭午后离去,临时将她一人留在了白暮城,睁眼面对的都是毫不相识的乌贼人,令她浑身皆不舒坦。
而短短只隔了数个时辰,她莫名其妙地接到端木萧原冒雨撤城的消息,一时间对前路更加惶恐难判。
“为什么要走?”她不明所以地问道。
前来通知他的人却是半点风声也不透露,只敷衍道:“太子亲自下的命令,属下等也不知,赵姑娘收拾收拾跟着上路就好。”
赵茗秋本就是心思玲珑之人,料想定是出了何变故,端木萧原才会如此。可当初即便明渊被困,她见百里思青还是坚咬不弃。她实在想不通堂堂乌贼国太子居然还不如百里思青一介女子有魄力。
无人为她解惑,她不知道的是,不止城中的大小官员,连带着数千乌贼百姓,也奔上了撤城的道路。
士兵见已如实通知于她,便不再相管后续之事,无论她离不离开,只赶着通知其他人搬运东西去了。
纷乱的脚步声溅开一道道雨水,赵茗秋不甘心就这般狼狈逃走,在她想来,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只是,当她走到厅堂之时,却无意间听到里面的声音。
“启禀太子,昨日连降的暴雨造成关外山谷冲流,如今水势急涨,我白暮护城河水也受影响距离堤坝仅五丈之高,照此场景,不消一夜,便会引发大洪来袭。”
“可知泱军有多少人?现在何处?”
“约三万之众,如今已不足二十里。”
“好!太子哥哥,我们何不趁机开闸引暮陵之水,让泱军有来无回!”
“……”
后面的话赵茗秋已然听不下去,她虽偶读山光地理,却不知乌贼边界地处暮陵江下游,每逢秋潮雨季,频频高涨的水位让边城白暮的臣民苦不堪言,历年来大大小小洪水的发生实属家常便饭,只是今年由于山谷冲流,格外严重而已。
而她从端木萧原和端木萧琏的话里可知如今泱军已做好攻城之备,他们则打算借用洪水之势溃退泱军……
趁没被人发现,赵茗秋急忙捂住嘴顺着原路返还,雨水巧妙地掩盖了她的痕迹,无人知晓他们的对话已经被人偷听。
赵茗秋跑出了百米外才放慢了脚步,来来往往的人皆是步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