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康恨不能再坐回地上去,也知道了对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画是我画的,也不值什么钱,反正赔偿你衬衫我是没那么些,你想怎么办?随便吧。”
他没有想到的是,权恒一笑,并没有继续为难他,“看来这个衬衫还真是不该我穿呀,算了,你走吧。”
竟然这样放过自己了?他这样一说,陈家康倒是有了杠精的劲头儿:“要不我帮你洗了吧,我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你确定这些水彩才能洗的下来?”画画权恒也是会点儿的,这种颜料,可不是那么易清洗的,更何况这件衬衫,似乎不能下水。
“我试试吧,不行我再帮你想办法。”
总不能在大街上把衣服脱给他,权恒想了想:“你住哪儿?”
“啊?”
“你不是要帮我洗了吗,你是要我在这换衣服?”
“哦,”陈家康的脸立马红了,倒不是因为感觉被调戏,而是自己的那个住处,确实是有些远了,“要不我去你家帮你洗吧。”
说完这个话,陈家康自己都有点儿别扭,但是已经说出来,只好等着对方回答。
“好啊,你跟我来。”
两个人一起捡起全部散落在地上的东西,来到权恒的房子。
陈家康随着他到门口刚停下,对方刚开开门,只向里扫了一眼,心里就感慨万千了。
自己每周做15个小时的服务生,另外还要做,六个小时以上的洗碗工,加上家里给的补贴,现在住的地方,只有五平方,而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竟然在学校附近这么好的地段,有一个大房子。
只看那个门,和眼力所及的摆设,他就相信了,他那个衬衫确实是价值不菲。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吧。”权恒站在门内,闪在一边,等他进去。
“你这儿好大呀。”
“嗯,把你的东西放门口吧。”陈家康这才觉得自己抱的东西确实有点重了,慌忙把它竖在门边儿,跟着进来,却不好意思坐下。
“你先坐,我去把衣服换了,想喝什么?自己去厨房拿。”其实他的厨房只有冰水。
陈家康拘谨的坐在沙发上,打量这个屋子,并没有去倒水喝,尽管在外面一天他真的有些渴了。
几分钟以后,全换了一条米咖色裤子,枣红色衬衫,拿着脏衣服从卧室出来。
“我叫权恒。东江人,读建筑设计,研一。”
“陈家康,学画画的,大三了。”至于学校,不用说也知道就是尼德兰建筑大学旁边的这个也算是比较著名的尼德兰艺术大学。
虽然那个苏罄玄送的价值十几万人民币的手作衬衫,最终陈家康并没有把它洗干净,而两个人的相识过程也算不上是美好,起码对于陈家康来说是这样,可能是由于身在异乡,也可能是因为太寂寞了,两个人成了……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权恒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在接下来并不长的时间里,由于权恒表现出来的学习力和其他方面的素质与气质,让他在整个学校里,也成了不亚于高中东大时的那种风云人物,虽然他做事仍然低调,可能是这样的理工学校里少有的东方面孔,在不得不承认的那种偏见里,他算是颠覆的一个。
他能吸引来的目光,反而比在东大时更多些。
所以无论是金发碧眼的,还是卷发黑面的,当然也有不少和自己一样,黄皮肤黑眼睛的,尤其是女生,迅速的表现出想结交他的意愿。
行动派当然是本地的较多,最直白的方式,就是下了课直接把他喊出去,当面表白。
含蓄的也有不少,和他一起讨论课题,或者借笔记,只不过次数太多了,太易被当事人发觉。
权恒拒绝的方式,却都是一样,微笑颔首表示抱歉,至此见面只是客套,保持距离,没有毅力的人两三次就会知难而退,即使能坚持的,权恒一贯无视之下,她们也自觉无趣而放弃了。
课余时间,他的主要事情就是去实地看那些古建筑,这也不只限于尼德兰国内,整个欧洲,只要他能去的地方,都在计划内,只这四五周,就已经去了两个国家。
而陈家康搬到自己这里,也多多少少与吴凝有关。
由于头一天晚上刚从乡下的一个古建筑考察现场赶过来,权恒晚上想了很多,睡的又太晚,第二天上课的时候,难免就显出一些疲惫。
他的导师卡德尔先生,临近下课的时候,喊住了他。
“权,你今天的状态不佳呀。”
“是吗,是有些困倦。”权恒照实回答,却没有说原因。
“说说看。”老教授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也没什么,就去花田里看了一个小教堂,只有不到一百尺的样子,时间也很久远了,但是很精致,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所以就多看了一下,盘桓的有些时间太长了。”
卡德尔点点头,“原来去专注于研究了,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谈恋爱或者是失恋了呢。”
权恒轻摇头一笑,整理桌子上的各种建筑照片和资料,对方并不介意他的沉默,而是接着做数据。
一天结束,垂头回到住处,却是母亲厉秋行和苏罄玄,站在自家门口。
“怎么没打招呼就来了,苏伯伯好。”
苏罄玄点头,厉秋行比一个月之前,他见到时,精神要更好一些了。
“惊喜吗?”
权恒强撑着疲惫的身子点点头,去看母亲的目光,向着的是自己身后,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