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许久未见,萧珒脸上青茬未祛,想来又是日夜兼程奔波归来。因刀疤绑了她的手腕,稍一翻转,沈亦欢低声叫痛,卷开袖子一看,上头还有红痕未消。
萧珒从马车案几下拿出一个红木盒子,里头皆是青釉**装的药品,取出一**挖出透明色的膏体,他轻轻为沈亦欢敷上:“贸然行事,不知你有几条命。”
沈亦欢红着脸,由他擦拭着:“南星做事谨慎,计划周密可行,只是未曾料到她们竟使用瘴气,我一时无错,只能先让素问跑出,是我错了。”
萧珒虽动着气,再看她不似平日里的倔强不肯低头,反而乖乖认错,他脸上也缓和几分,手中热气不断,轻轻为她消淤止痛:“黯然香,锦衣卫新研制的香料,用在你姐姐身上,真是可惜了。”
听他谈起沈亦善,沈亦欢问道:“我本想着借此机会将裴家与睿王勾结的事情展露出来,娘亲店中的暗桩说账本就在睿王别院处,沈亦善与睿王商议也是此处,如今计划了了,王爷可是做了什么?”
药膏已经融进肌肤,沈亦欢感受着从腕间传来萧珒掌心灼热,曾经他尚且执笔文书,现下也是赫赫有名的平西将军,手上有着握剑骑马射箭磨出的茧子,虽还是有少年模样,终究成熟不少,她收回手腕,掩上袖子,抬眸向他看去。
“北斗善制**,这几年精进不少,用了药水将她的脸与你的面皮融在一起,除非搁下整张脸,否则在十日内绝不会掉落。”话才说了一半,萧珒看着桌前沈亦欢的双眸,他又想起昔日在长街上遥遥一瞥,只是如今这双眼眸显得更加透亮,不似昔日心思深沉幽怨,他见亦欢专注倾听,讪讪道:“萧璃有了别的心思,本王只好让他二人如愿以偿…”
沈亦欢初还反应了一会儿,待明白他什么意思,比了一个大拇指赞叹不已:“都说姜还是老的辣,王爷您年岁不大,您心所想,亦欢实难比肩。”
她一展笑颜,沈亦善死性不改,既然她有胆从沈家出来,就不要怕惹祸上身。
萧珒看着眼前乌发垂落,肤如凝脂,朱唇微扬的亦欢,是他以往不曾见过的一面,他朝着亦欢一侧靠上去,佳人支手相望,粉嫩唇瓣就在眼前,沈亦欢心怦怦跳动,此情此景,不懂如何反应,只能不知所措的别过头去。
爱总是那么不讲道理,让我对你一见钟情,那未回答你的话语你可想知晓?
一吻落在耳垂酥麻传遍全身,她也只轻推了一下,身子不住向后瑟缩,眼见就要撞上车壁,萧珒赶忙向后垫了手给她。
前后三十年的光景,她未尝男女欢爱,却也只萧珒何意,这三年以来的关切照料,她都看在眼里。闭上双眼,前尘往事似乎化作一片空白,就算前路渺茫,此刻的她不想逃避了。
在萧珒腰上的手不再推诿,反而轻拢上去,萧珒感受她这一变化,心中一喜,他有些笨拙的正了沈亦欢侧在一旁的脸,轻声说道:“不要拒绝,敏行,叫我敏行。”
四目相对,满目柔情,他轻啄一两下,又支起身子看着沈亦欢。
这小字的称呼她三年来不愿更改,久而久之也就默许她唤他王爷,沈亦欢听见这话,被吻过的唇面勾起弯月,不知这人竟如此执着:“敏行,敏行哥哥。”
萧珒满意的揉了揉她的碎发,君子发乎情止乎礼,现在她虚岁不过十四,等至她及笄的一年,尚且可以忍耐。
沈亦欢中了瘴气之毒,虽服下药身子不免还有些乏累,靠在萧珒怀中,眼皮沉沉睡去。
“主子,沈大姑娘已经到了别院,睿王爷也赶去了,下一步咱们要做什么?”外头赶车之人见里头许久没了声响,低声问道。
“安排咱们的人,黯然醉与鹅黄浓一同燃了,今日借母后的旨意留宿沈家二位姑娘在宫中过夜。”一切事情皆安排妥当,温软在怀,萧珒也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在融化了。待天气暖和,母后身为一国之母便要在宫中开席举办百花盛宴,四品以上大员嫡女皆要选择一花扮相祈福,待她在父皇母后一展身手,宣王妃之位就可请旨赐婚,一切尘埃落定,再无人敢欺辱于她。
外头人似乎交代身旁人一二句,一侧车夫便离了马车。黯然消魂除欢好,yī_yè_qíng浓不自知。这等珍稀香料,被用在一个睿王身上也算值了。催情香与消魂香已然摆好,就看睿王是否能顺利将这出戏好好唱下去了。
沈亦善自行宫出后就一直觉得眼晕发昏,最后竟沉沉睡去,丝毫未发现身侧有何异样,她睁开眼脑中一片空白,只能瞧见软烟罗纱帐外有青烟袅袅而起,味道十分香甜,如梨花高洁清幽又如果蔬沁人心脾。
“红麝,水,好热。”
她草草看了周围一眼,与她闺房一致,一时错乱,还以为自己早早回了沈家。侧躺在床上,因觉得十分燥热,便褪去被子内长衫,只留了一个月白色并蒂莲肚兜在身上,还隐隐露出高耸的山峰,门外听见动静的小厮本入了屋内,将茶搁置在榻边,忙出去禀了管事嬷嬷。
睿王别院在京郊南侧,仿了旧时风韵,梅兰竹菊各有一堂,四时交替,甚是雅致。从行宫归府又重回别院,萧璃虽觉得十分乏累,精神头却是极好,先去了竹鹿堂吸食两口芙蓉膏,这东西也就裴家能夹带一些,靠着以前的囤积度日。
大烟杆点燃,倚靠在睡榻上,有一婆子来禀:“王爷,午后虢仟山庄的虢爷带来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