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母女见沈亦欢退下,就又开始撒泼状大嗥,姜太夫人终究是忍不住了,看向薛家小妹的肚子,又看了一眼房嬷嬷:“芙蓁”
老太太唤了一声房嬷嬷的名字,又道:“去我屋中红木柜上第四层锁着的小盒中,拿九张机来”房嬷嬷撒了扯着薛胡氏的手,往内室走去。
江大夫人听见这话,怜悯的看了一眼薛氏母女,问道:“老祖宗…这种事情,还是儿媳来吧”
薛氏母女并不了解现如今的情形,听见九张机的名字,还以为是老太太肯让步,让薛琦罗进了姜家门做正经的姨娘。薛胡氏这样想着,一时间喜上眉梢。
沈亦欢见房嬷嬷入内,问道:“祖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房嬷嬷给亦欢见了礼道:“老祖宗吩咐我取一样物件,表小姐先稍等片刻,一会儿就好了”
这话说的诡异得很,沈亦欢也琢磨不透老太太想做什么了,就看见房嬷嬷捧了一个小盒子出去了。
“大媳妇,柏儿还没有成亲,还是积德为福,这种事情我老婆子年轻的时候做的多了,自然不怕什么报应,活了七八十年早就活够了”姜太夫人看着愚蠢的母女二人,捻了一粒九张机化在水中,呈现出嫣红的诡色。
薛家母女冷不丁的打了个寒噤,也不知是不是风灌进来的缘故,她们被拖在一旁,也看不清老太太在做什么,心中十分慌乱。
姜太夫人道:“胡氏,你先下去,我有两句话同你女儿说”
两个婆子见老太太放了话,不容薛胡氏分说,抓起一个汗巾塞在她嘴里,就拽着她出了厅中。扇稚见两个婆子都出来了,就回了里屋侍奉。
姜太夫人由扇稚与姜氏侍奉穿了鞋子,起身后又捻起另一颗放在第二个碗中化开,搁在案几上。
房嬷嬷与扇稚走上去分别固定了薛琦罗的双手双脚,将她按在红狐狸皮地毯上,姜太夫人一手捏着她的下颌,一手将九张机灌入了她的嘴中。
薛琦罗挣扎的不住的往外吐,姜太夫人怒极反笑道:“九张机药性刚烈,今日我便是用了十碗也要将你肚子中的孽子落下,挣扎?你若是想死的体面些,就不要白费力气了;我对你们母女二人一再忍让,却日日被你们恶心,姜家祖训,绝不可宠妾灭妻,我老婆子就算断了与三儿的福缘也定不会让你们嚣张”
自姜太爷过世后,姜太夫人便一心吃斋念佛不问世事,大家也都忘了这位老夫人年轻时是如何同姜老太爷出海远航,重振被其父亲糟蹋的家业,让姜家重振旗鼓的。
江大夫人在闺中是就得知姜太夫人是个暴烈的脾性,还担心婆媳之间不好相处,可事实却是她柔和的很,还以为是族中传言。
薛琦罗被连灌了两碗九张机,姜太夫人这才收手道:“你既然敢爬上你表姨夫的床,就要想清楚后果,这辈子你休想再有身孕,芙蓁,拉着腌臜东西下去,连带着把毯席也扔了,晦气”
江大夫人见姜太夫人发泄一番后,气色反倒好了很多,扇稚收拾了药碗,她就去了湿手帕给老太太净手。
沈亦欢见外头忽然没了动静,这才从内室出来,发现薛家母女都没了踪影,老太太裙摆处却有些湿润,并不问其他事情,只道:“祖母的衣裙湿了,可要更衣?”
姜太夫人道:“乖孩子,自然是要换的,不如就你来陪祖母吧”
沈亦欢走上前去搀着老太太,姜太夫人对江大夫人道:“琳琅,你让大儿去知会老三一声,今日有欢儿陪着,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江大夫人福了福身道:“儿媳明白了”说完后,就往外头走去,莺歌见状跟了上去,二人同出了屋,沈亦欢则陪着老太太进内室更衣。
江大夫人见莺歌跟了过来,就问道:“你不在里头服侍表小姐,可有什么事情?”
莺歌见过礼道:“回大夫人,表小姐说合欢小筑已有七个丫鬟,人手足够了,莺时姑娘是二夫人陪房林嬷嬷的女儿,就说还让她回二夫人处侍奉不必再呆在合欢小筑了,还望大夫人允准”
江大夫人秀眉微挑:“哦?这就是莺时那蹄子伺候不周了”
莺歌道:“表小姐并不曾这样说,只让奴婢禀报大夫人而已,主子的心意,奴婢不敢揣度”
江大夫人点了点头,“我确实没看错你,既然如此就准了,你回去伺候着吧”
莺歌再行一礼,目送江大夫人远去后才回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