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羽的语声中夹杂着几分痛苦,几分喜悦。
姚宣霎时明白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师兄,我陪你去!”
闻言林白羽惊讶地看向他,姚宣自己也有几分不知所措,视线在洞穴内微微游移。
但他也说不上来因为什么才有此一言,可能是不放心师兄自行探查,又可能是想到了那天脆弱如孩童般的青年,总之姚宣心头油然生出一股不能让林白羽独自前往、想要陪着他的念头。
然后林白羽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欣悦的笑容:“好。”
等到姚宣离开山洞前去收拾行囊,林白羽眸光闪动,收起了榻上摊开的锦帛——他不知自己所做是对是错,却实在很高兴师弟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说了那句话。
胥于邺两条眉毛几乎要竖起来,他恶狠狠瞪住面前两个徒弟,最后视线定格在姚宣身上。
都是这小子的错,自从收了这小子为徒,其他弟子也越来越不安分了!
“你们要出宗?”胥于邺冷声道,“我要是说不许呢!你们才私自出宗了一趟,回来还没几天怎么又要出去!外面有那么好吗!”
林白羽俯□,只说了一句话:“还望师父允许。”
胥于邺盯着他看了很久:“对你而言,是那么要紧的事么?”
林白羽没有吭声。
“比我,比你师兄师弟们都要紧?”
林白羽动了动唇,仍是没有出声。
胥于邺叹了口气:“你是我的徒弟,你以为我什么都被你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么?我还记得收你为徒的时候,你一直跪在十绝峰下边,那时候天上还在落雪!安桢过一会就跑去看你,回来跟我说你怎么样了!才十岁的你,就能有那么坚决的一颗心!我曾经以为,那会让你成长为最出色的御妖师!却没有想到,你的那颗心,更执着的竟然是过去。”
“师父……”林白羽颤声道,“我只想要一个真相,难道……很难么……”
“可是。”胥于邺的眼神忽然变得极为犀利,如刀锋一般像要穿进他的心底,“郦永华是你父亲。”
林白羽浑身不由一震,抬起头来:“师父……”
“罢了。”胥于邺细细地看了他一会,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挥挥手道,“去吧,去吧。既然你如此执着于查出一个真相,那就去做吧。可是无论最后知道了真相是什么样的,你都千万不要后悔!”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林白羽再次俯身下拜。
胥于邺却不再看他,而是瞥了眼始终立在一旁的姚宣,忽然有些头疼:“姚宣,你跟着去又是作甚!”
姚宣理直气壮:“我不放心师兄。”
胥于邺翻了个白眼:“是你修为高还是他修为高?不放心他!罢了!我看你小子我是根本管不住!叫你往东你非要往西,叫你不许做什么你还偏偏就做什么!可是结果往往还不错!算你小子运气好!你们师兄弟二人既然能如此珍重彼此间的情谊,那也总归是件好事。不过,你们这一去,务必要万事小心。”
这一次,林白羽和姚宣二人都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师父!”
“唉,郦氏的水不知多深。”接着胥于邺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絮絮道,“郦氏那位老祖很多年前就已是皇级高等御妖师,也不知这许多年过去,他是否已晋升尊者。郦氏的几位……”
林白羽二人默默听完,才退出了胥于邺的住处。出来后,两人都听到屋子里师父的又一声叹息。
于是当两人走了几步,姚宣便拉住林白羽:“师兄,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不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番心意。”
林白羽闻言微微一笑:“你不也要同我一道去?我小不小心,你时时督促于我便是。”
姚宣也笑:“那是当然!”
事实上,两人并未立即前往太宇国帝都,而是根据林白羽所得线索,前往另一座府城。只是那线索所指示的方向,让姚宣实实在在的吃了一惊。
此时两人已同乘在凤羽焰雀背上,方向恰好是逆风,迎面而来风声呼啸。姚宣半垂着眼,在体内运转着魂诀,又一遍稳固着晋升为将级中等御妖师的魂海。
却感到面前忽的一暖,前一刻仿佛能从面上割下层皮的风都变得柔和起来。他抬眼一看,就见林白羽悄无声息地坐到了他身前,恰好将狂风给挡去了大半。
姚宣问:“师兄,你怎么坐到前面去了?”
林白羽道:“我看你似乎被吹得快要掉下去了。”
姚宣看了看自己,撇撇嘴道:“我可一直没有放松体魄锻炼,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弱不禁风!师兄你不必特意照应我!”
林白羽忍俊不禁道:“你到底比我小了差不多有十岁,作为长辈总要照拂一二。”
姚宣不乐意了:“师兄师弟算什么长辈晚辈!”何况他一个算上前世四十好几的人,怎么可能比林白羽辈分低!
林白羽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小孩子呢。”
姚宣更不乐意了:“我马上就满十五岁了,怎么还是小孩子!”
说起来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他初初重生时这身体不过才刚过完十岁生辰没几日,如今却已快要年满十五周岁。当时还是个瘦削单薄的小男孩,如今站在林白羽身边却也不会比他个头矮上多少,体格比起从前更是健壮了许多。
林白羽含笑仔细地打量着他,像是要看看他到底怎么不是小孩子一般。
但他的视线落在姚宣身上,却让姚宣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