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宗主。”
慕容彦力持镇定地对如意宗宗主梁未三见礼,生怕下一刻就会被对方劈头盖脸地骂一顿。
谁知梁未三的态度却并不如他所想象的那般冷酷,甚至还虚虚将他搀了一把,声调和蔼:“慕容族长不必如此客气。你我虽则一个乃是宗主一个乃是族长,素日里也是神交已久。慕容氏的一些子弟在本宗表现颇好,尤其是长镝。”
慕容彦顿时在心里给慕容长镝说了无数句好话。
“此番变故,其实也不能怪罪你们慕容氏,说来说去——”梁未三脸色微沉,“还是我们行事不够周密所致。”
慕容彦道:“莫非有人泄密?”
梁未三冷哼一声:“那倒不至于,说起来也有几分巧合。只不过太宇宗的那两个小子,我饶不了他!”
如意宗虽说与太宇宗同为太宇国五大上门之一,可跟其他几宗相比,两宗之间的确有些面和心不合。
闻言慕容彦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稍稍放下几分:“梁宗主,也要怪我,怪我家那些小子们没做好事情啊,不然……”
梁未三微微一笑:“我们两家都有些责任,此时也不是争出个孰是孰非的时候,非要如此,岂不是太生分了?慕容族长,你说是不是?”
慕容彦从之前战战兢兢的情绪中彻底脱离出来,他看出来对慕容氏,如意宗仍是以安抚为主,他擦了把汗:“是……是……”
“只不过……”
但下一刻,慕容彦刚落到实地的心脏又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梁未三。
“本宗内有些不和谐的声音,认为慕容氏左右了本宗决议,因此……”
等到慕容彦满头大汗地从如意宗回到族内,心里五味陈杂,嘴里也不是个味儿。
这一次家族的计划可谓是全盘皆输,唯一还能稍感安慰的就是如意宗并无放弃慕容氏的意思。
但对方也因此狮子大开口地要去了许多好处,从此以后,慕容氏在如意宗内的势力更是大幅缩水。
不过再想想被推出去的那些人——慕容彦就觉得自己吃点亏也不算什么了。
那些人明明什么也没做,只因从前并非同一宗门,被推出去既不会招致宗内多少反弹,也不会给人一种过于冷酷之感,就成了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
……还真是倒霉。
“还没出结果?”
四座宗门一齐向如意宗施压,两方都打起了嘴皮子上的工夫。姚宣出去一趟回来发现还是老样子,他忍不住悄悄问师兄。
林白羽点头:“没有。”
姚宣又听了一会,猜测道:“估计这一回,如意宗不会让慕容氏伤筋动骨。”
“这是自然。”林白羽半眯着眼睛,微冷的流光倏忽闪过,“慕容氏在如意宗至少已渗透数十年,早不是那么好撼动的存在。与你同时参加纳新大典的那慕容长镝,就是如意宗宗主的得意弟子,他不会让自己的得意弟子以后没有家族当根基。当然,慕容氏恐怕如今也很不好过,他们必然要付出不少的代价。”
姚宣道:“师兄,照你所说,如意宗岂不是要找一个替罪羊?”
林白羽道:“嗯,十有八九。”
姚宣忍不住寻思起来:“也不知谁这么倒霉。”
林白羽就朝他看了过来,眼中一点点漫上笑意:“说不定师弟还巴不得他们倒霉呢。”
姚宣闻言心里一动:“你是说……”
林白羽道:“应该就是你想的那样。”
少年的眼神便渐渐冷下来,隐隐生出几分杀意,一字一句道:“金虎宗。”
最后的结果正如师兄弟二人所料,被如意宗推出来背上“引发兽潮”、“插手皇位更替”等罪名的人,正是原本的金虎宗成员。
“宗主——宗主——梁宗主——”
如意宗山门前,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几乎五体投地,撕心裂肺地叫着,“您不能如此,您不能过河拆桥!需要我们金虎宗的时候将我们奉若上宾,不需要的时候又弃如敝履……您不能……”
“闭上你的臭嘴!”几名如意宗弟子满眼嫌弃地踹他几脚,让这老者更显狼狈。
其中一人居高临下笑了笑:“许宗主,当时是你们上赶着非要加入我们如意宗的,谁知却给本宗带来如此大的祸患!就凭这一点,谁能容许你继续留在本宗?”
另一人哼道:“同这老匹夫说这么多作甚!反正他魂海都被封禁,以后再也不能兴风作浪,没要他的命是宗主仁善!”
“是啊,要我说,就该把这白眼狼的金虎宗,全数杀了才是。”
金虎宗本来就是如意宗的附庸,虽然是中门,却与如意宗压根无法同日而语。
当初并入如意宗,就有不少本宗弟子对此看不过眼——他们辛辛苦苦才拜入上门,金虎宗的人却没费什么力气也成了上门弟子,谁服气!
这些弟子说的话是越来越难听。
却也始终不曾有人出面阻止。
那名老者被掀在了山门外,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动弹,只能怨毒地看着这些如意宗弟子。
良久,他才闭上眼,老泪纵横,却不知他是在后悔,还是在想着如何翻盘……
“师父——”
胥于邺掀了掀眼皮,“不用多说,我准你去。”
姚宣就嘿嘿笑着拉了拉师父的衣袖:“师父真好。”
胥于邺没好气道:“酸掉牙了!知道你要去找金虎宗麻烦,要去快去!”
林白羽道:“我和师弟一起去。”
胥于邺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