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宣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听到了“胥于邺”三个字,对面那位皇级御妖师脸色顿时变幻不定,手上攻势也停了下来。
紧接着,他就见到一只飞行妖宠落在身边,师父从上面慢条斯理地走下来,板着一张格外瘦削的脸,双眼盯着对方,里面隐隐冒着寒气。
那皇级御妖师扯动嘴角干笑一声:“胥皇者,别来无恙?”
胥于邺眼皮翻了翻:“看到你在攻击我徒弟,我身上可有点不舒服。”
那皇级御妖师道:“是哪里不舒服?”
胥于邺做思考状,良久才道:“浑身都不舒服!”他低头看了看手掌,又看了看身边妖宠,“就想活动活动筋骨。”
那皇级御妖师脸色一白:“胥皇者,所谓不知者不罪,虽说我有攻击之意,可是还没有攻击之实啊。”
胥于邺压根不耐烦同他分说,没等他话音落下,就拍了拍身边妖宠的脖子。
只听得一声大吼,四周仿佛卷起一阵狂暴无比的飓风,那皇级御妖师和他带来的人立时站不稳脚。下一刻,无数深紫色的雷霆挟着万钧之势向他们劈去。
那皇级御妖师招架得十分狼狈,很是吃了些苦头,才勉强应对下来。
他哪敢继续停留,当即就要招呼手下赶紧撤退。
姚宣这时道:“等等!”
胥于邺见那些人仍然试图离去,冷哼一声:“没听见我徒弟的话吗!都给我等着!”
那些人立马再不敢动弹。
姚宣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将所有人的面孔深深刻在脑中,才道:“师父,让他们走吧。”
“都给我滚!”
那些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此地。
胥于邺见状又不屑的哼了一声,拎过姚宣来上下打量一番:“没事吧?”
姚宣连忙道:“没事。”
胥于邺又看向太上长老和姚氏众人:“这就是你剩下的族人?”
姚宣道:“是。”
胥于邺顿了顿:“十绝峰上还有不少空屋子。”
姚宣闻言立即摇头:“师父,他们是我的族人,却并非太宇宗弟子,让十绝峰来收留他们并不合适。您不用担心,我能找到地方安置他们。”
胥于邺皱着眉毛瞪他一眼:“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我说什么你听着便是!”
姚宣却很坚持:“师父,宗门的规矩不可破!”
胥于邺思忖片刻终究摆摆手:“罢了,你想怎么做都行,总之缺什么找我或是找安桢都可以,我们十绝峰别的不多,银子可是大把大把的。”
姚宣一时间也不由牵出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容转瞬即逝,他的目光落在太上长老身上。
“老爷子……”他慢慢走到太上长老跟前,半跪下去,任由老人抓住了自己的一双手。
“姚宣?”太上长老的眼睛比从前浑浊许多,用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他,颤抖着声音道,“是你,果然是你……”
“老爷子,您别说话,您……您悠着点……”姚宣双目微红,看到曾经红光满面、老当益壮的太上长老成了如今这般面色灰败的样子,他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太上长老却抬头张望道:“我的老伙计呢?”
这时,那只云纹花豹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在到达目的地后,它一下子摔在了太上长老身边。
太上长老抬起手,抚上云纹花豹的身体,感觉着手掌下躯体的生机似乎正在不断抽离,温热似乎在不断变得冰冷,他不由的道:“老伙计,你要走啦!”
云纹花豹发出一声低叫,像是在回答他。
太上长老又道:“我可能不能随你一起走,不过你放心,我也快到时候啦。”
云纹花豹再次发出低低的叫声,它懒懒垂下那只独眼的眼皮,朝老人手心里蹭了蹭。
之后,它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一般,静静地靠在太上长老身边,再也没有动弹。
山中的风有些大,从云纹花豹的身边吹过去,妖宠沾满了血块的毛发微微摆动,显得有些邋遢。
但它显然不会再如同从前那般,仔细整理自己的皮毛,将脏污一一清理干净。
太上长老看着它,慢慢伸出手去,颤巍巍地试图将云纹花豹的毛发理顺。
胥于邺都发出一声叹息:“它也算是死得其所。”
姚宣捏紧了手指:“老爷子,您……”
“你放心。”太上长老吃力的宽慰他道,“我暂时还死不了,剩下这点寿命,我得赎罪啊!”
但听到他如嘶吼一般的话语,姚宣心里一酸,连忙掏出灵药给他吃下:“这是司空炼制的灵药,能治疗伤势,您先歇口气。”
太上长老服下灵药后气色很快就恢复了些许,但他并未休息,而是继续给云纹花豹梳理皮毛。
姚宣便也加入进去,仔细地将那些脏污剥离,又给云纹花豹将毛发理顺。
过了一会,他听到旁边有些不同寻常的声音。
姚宣扭头一看,不禁吃了一惊。
因为太上长老面孔上全是泪水,那些眼泪顺着皱纹流下,一点一点落在云纹花豹的身体上,又迅疾地隐入到皮毛里。
“都怪我,都怪我啊……”太上长老老泪纵横,“这一场灾祸都得怪我啊……”
胥于邺定睛看了他一会,突然道:“姚……你姓姚,你莫非是姚行远?”
太上长老呵呵笑了几声,“不错,我是姚行远。”
胥于邺露出恍然面色。
而太上长老继续道:“是我当初年轻气盛造的孽,为什么要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