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冷风刺骨,月光凄异,栖鹘徘徊于幽冥之间,令人恶寒。
“咳…咳,咳咳……”冷硬的风引得被捆住双手的男子镇咳。他微微抬眸,眸子黯淡无光,眼前昏暗,只那一些斑斓光点,使他突然清醒。
“凉忱君,别来无恙…”身体不适令易君堔有些眩晕,他知道自己绑了,也知道绑他的,非幽门无疑。
他靠着冰冷的石板,坐在地上,双手被铁链钳住固定在石板上。易君堔哑着嗓子,眸子微微闭合,冷声道:“天宫,你费尽,心机,终于成功了。”这时,便闻对面男子的低吼之声……是夜风!易君堔一声便识出。
“不不不,此言差矣,能捉到凉忱君,真是莫大的胜利。”被唤作天宫的男子,发出阴森且讽刺的笑意。
“你对他做了什么,咳,咳咳…。”强忍着喉咙中的灼热痛感,易君堔开口。
“哦?你是说他?”天宫笑着,而后突然靠到他耳边,道:“只不过,喂了两个断命蛊而已。”
闻言,易君堔眸子瞬见杀意,颈上经脉露出,见他如此,天宫便觉得越发愉快。
“放心,我留给凉忱君的一定是最好的,现在好好消受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吧。”言罢,天宫便笑着,离开了。易君堔抬眸子,眉头微皱。
这时……“我在哪?”突然,冷淡且带有几分痛意的声音传出。
“渡口……”易君堔清淡道。渡口,定是渡口,他见到的远处依稀光斑,便是渡口上停泊的木船,海水席卷岸边迸发出震耳欲聋之响。
夜风被蒙住了双眼,看不见周围之景,易君堔双眼虽未被遮住,但也与夜风无一二。
“他这是要断了你我的后路。”夜风言语几分生冷,隐约可闻他压的极低的呻吟之声。
易君堔叹口气,依旧清淡如水却有几分无奈,“我早与你说过,我的闲事不好管。”此时,他们相隔于石板之间,被拴在一块锁链之上。
如此危急时刻,二人反而平静,易君堔坐在地上,倚靠在石板上,寒冷将他湮没,“我早知这一天会来,却不想你竟会搅进来。”言语单薄如清风,与那喧嚷的海潮相比,颇有违和。
只闻轻哼一声,便是不屑,夜风忍住胸口剧痛,试图挣脱枷锁,“作为兄弟!”他暗运内力,“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只不过,本大人还不打算,就这么和你死在这。”真气运动一分,他的痛,便加深一分,已到了嗜骨境地,如此寒冷的夜,冷如薄冰的海风,汗水浸湿他的全身。
徒然,一声巨响,巨浪卷上岸,横木发出刺耳恐怖的声响,海水将二人全身打湿,若不是那深陷地下的石板,二人只恐已被卷入海底。
“风潮!”夜风喉咙中低吼着,易君堔早已想到这一点,海风倒灌入滴水的衣袖,无需杀戮,只一个时辰他们便会被活活冻死在此处。
“天宫!老子出去,定然亲手,咳咳…。宰了你!”夜风愤怒之余,一口鲜血呕出,胸口的剧痛越发嗜骨,使得他全身难以动弹,而身子里像是有一团烈火肆虐,将其五脏煎煮。
易君堔暗叹不好,暗运内力,瞬时三根金针自袖中滑出,被内力弹出,生生穿透了石板,刺入夜风的巨阙,阴交,百会,三穴;金针入肉,夜风只感身子像是压在巨石之下一般,内力难行,经血懈缓。
“勿运内力,稳住心脉。”身重了幽门蛊,易君堔气血不凝,此时又损耗内力,发动金针,他浑身微微颤抖,头脑越发沉重,眸子之中划过一丝血色,转瞬即逝。
此时,西凉大牢深处……
暗黑潮湿的过道中,空气蔓延着死亡气息,一道火光缓缓前行,光下折射出两道身影。
“杨翎,你肯定,季大人被关在这?”清风压低声音,向身后问道。他走在前,多是老鼠的死尸与那湿蠕的长虫,令他不禁冷颤。
杨翎走在后,掩住口鼻,对轻风道:“走到尽头,便是地字号的最后一间牢狱,季大人大抵就在那。”
二人继续前行,行至深处,空气中的腐烂之气渐渐消散,脚下的虫尸异物也已不见。
轻风未曾上心,依旧执剑而行,倏忽,杨翎止步,将轻风向后拽回,二人停在中间,轻风无措,而杨翎所为必有缘由。
“有机关?”他以唇语问道。便见杨翎面色严肃,他点头,道:“此处是地字牢房的阵眼……”
闻言,轻风一惊,方才察觉,此条道路看似无疑,就好似无形之中的一道界限,将鼠虫隔距之外,而老鼠爬行至此好似有何畏惧,从而折路而回。
他们现在所站之处,便是这道无形的界线之上……
“此阵何属?怎破?”轻风转身。杨翎却以向前一步,已跃进阵中。
“杨翎!你,”轻风未及阻拦,眸子一震,不知他所为何意。杨翎转身做出嘘声,并示意轻风将自己腰上的佩剑给他。轻风解下流苏,将剑丢入阵中。
杨翎拾起剑,周围倏然发出撕裂一般的巨响,轻风大惊,脚下只一寸之处分类开来,“小心!”
此时,数丈巨藤破土而出,肉眼可见般直破天际,藤茎之上发出深紫色的光,毒刺散播各处,直向杨翎而去。冷剑出鞘,发出寒光,但妖藤已然修行千年,区区一把剑,不足以震慑它退缩。
剧毒尖刺擦杨翎左肩而过,却难伤他半分。轻风心中急切,却不得不在外观战,妖藤攻击迅猛,狠决且致命,而杨翎同样身法诡异难测,几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