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草瞅着胡莱梦中微笑,梦呓着,轻轻附身下去,侧着耳朵倾听。
“嘿,美女!”一撮草听清了胡莱的梦话。
陈大白老师乜斜着眼睛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来示意一撮草靠近;然后抚摸着一撮草说:“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不清楚你从哪里去,但是现在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个千年的秘密。”
“啊?”一撮草说。
“我在这里教书超过了一千年……你别怕,这不是《西游记》,我不是孙悟空,也不是长生不老的妖魔鬼怪;一千多年来,我一直在传授着一个科题:就是为人类的繁衍昌盛。”陈大白动情的说,“我一直希望大家认同我的见解,希望所有人认识到自己身处的环境和承担的责任,但是没有人相信我。信任我,比登天还难。现在难得你相信我。”
一撮草为了寻找“我是谁”,认真的观察周围景观,希望唤起熟悉的记忆;一撮草认真的跟每一个人打交道,渴望交流过程中获得一丝线索;一撮草认真的听讲陈大白老师的课程,学一点知识充实空荡荡的头脑。
胡莱元神被禁,思维被锁的事情颇为稀奇,为了满足好奇心,一撮草认为只有陈大白老师能够解答。
一撮草他们的到访,触动了陈大白老师荒漠的心灵,就好像沙漠中突然涌出了股清泉。陈大白感动不已,有种伯仲忘年交的感觉。
“你真的一千岁了吗?”一撮草惊讶的增大了嘴巴。
“是的。活的和死的年龄加起来已经超过了一千岁。”陈大白说,“我一直住在这个树洞里,我哪里也不去。大树一千五百多年了,我们一直相依为命。”
陈大白曾经被冷冻保存几百年,那是死的年龄;元神曾经被禁锢几百年,那也是死的年龄。
“这个世界变天了吗?”一撮草说。
“早已经变天了,但是没有人知道,就好像公元之前的人们,居之内陆不知有海,居之平原不知有山;就好像豢养在笼子里的小鸟,不知有雨不知有雪。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觉醒。我蜗居千年,侑于方圆四平之地,藏着一个梦想,就是告诉大家,人在有人,天外有天,别做被豢养的人类。可是人类愚钝啊!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一撮草,你相信吗?”陈大白说。
“嗯。哦。相信!”一撮草望着皱纹横脸、胡子眉毛白里透亮、眼睛炯炯有神放射着蓝光,非常努力的点了点头,善良的内心不忍心伤害据说努力千年而不得志的老头子。
“知己啊!知己。多少年来,这里的人把我当做满口胡言的疯子,没人有相信我的年龄,没有人相信的言论。但是我学富五车,知道的事情多,技能也多,大家愿意向我学习,学会了就去谋生了。把我这个不死之身遗忘了。主动到这里来找我的,只有你一撮草一人。纵观千年,唯一知己。难得难得。”陈大白如是说。
“知己!知己。”一撮草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问,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但是还是忍住了。
“来。你来认识认识我。”陈大白端坐在一张黑得发亮的凳子上,面对着一撮草。“你别吓着,我不是孙悟空。这是科学,身体就是我的载体,载体而已。所以,深呼吸,不必惊讶,不必害怕。”
陈大白让一撮草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担心一撮草心里承受不了,但是为了证明知己,陈大白解剖了自己。
“记住。你说所看到的,就是我的一个载体,一个载体而已。”陈大白又说。
“记住了。我不怕。”一撮草深深呼吸了一下,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大白,心里盘旋着陈大白老师会不会变成一只鸟儿,一条鱼或者一条蛇……
“我这腿是假的。”陈大白把左腿卸了下来,露出来一排线和发黑的硅胶肌肉。接着把右腿齐根卸了下来。
“我的心脏是假的。”陈大白扒开衣服,露出腹肌一排;腹肌上方有三角形的“纹身”。只见陈大白拿起一把螺丝刀,轻轻的扭开一螺丝,居然是一个盖子,盖子被打开,露出一个跳动的心乌黑发亮的机构心脏。
“我的脸是假的。”陈大白说,“我的脸是纳米硅胶,所以你们看到我的脸才认识我,我觉得是可悲的。我随便换一张,你们都不认识我了。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
“我的眼睛是假的。”陈大白说,“那是一个摄像头,与视觉神经相连,能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你觉得是什么吗?”
一撮草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左眼能看到人类的元神,能透射每个人的脑袋,获取神经元活动网络,提取框架汇成一副图,类似人脸图片,就能从亿万人中辨别出来,当然对于元神已经死去了,就看不到了。我的右眼只可以看到ròu_tǐ。”陈大白始终盯着一撮草。
“意思说,我只能看到ròu_tǐ,看不到元神喽。”一撮草问。
“是的,你是人。这是ai世界里的产品,我很幸运得到了一个试验品,就算整容连阿妈都不认得了,我还能辨别。”陈大白老师说。
“哦。那市场上没有卖的。”一撮草非常好奇。
“没有,没有。这不是普通的产品。”陈大白已经千年待在树洞里,至于外面的世界早已经变了模样;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独特,撒了一个谎,眼睛不眨一下。
“对了。我的元神在你的左眼里是什么样的呢?”一撮草说。
“哈哈。就是右眼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