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授课时间,众人皆在学习,上书房内、除却朗朗书声,再无其他,静谧且安宁,夹杂着淡淡的墨香、极易陶冶心神。
叶挽放轻步伐,沿着安静的走道、缓缓提步、向外走去。
“嘤……”
“呜……”
空气中,突然飘来细碎的抽泣声。
叶挽缓缓行至拐角处,扬眸望去。
只见,一棵小树后,蹲着一抹纤细的身影。
女子背对着墙,蜷着身子、抱着自己,脸部深深的埋在双腿之间、狠狠抽噎着:
“呜……”
是燕容。
上一刻,她是如此强硬,无人处、却是泣不成声。
叶挽望着她,缓缓提步、走去。
踏……
踏踏……
抽噎中的燕容听到脚步声,连忙擦去脸上的泪痕、咽下哽咽的情绪,抬起头来:
“是你?”
她顿时竖起的刺,瞬间恢复成嚣张跋扈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
看她的笑话吗?
叶挽直视她,短短一瞬、已将她浑身上下、彻底打量了一遍:
“你知道皇上召燕太傅过去的原因?”
疑问的句子、肯定的语气,仿若她不是询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什、什么?”
“在此之前,你面对时刻会到来的召见而深感不安,终于、皇上召见,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便在此哭泣。”
“你胡说什么!”
燕容的目光瞬时移开:
“我、我听不懂。”
叶挽直视她:
“你方才的目光闪了一下,乃是身体在心虚与说谎时的下意识遮掩。”
“你!”
燕容唰然起身、提步便走:
“神经病!”
“谁在威胁你?”
叶挽望着她的背影,声线微沉:
“他吗?”
燕容的肩头忽然颤了一下,只是一瞬、恢复如常。
背对着叶挽,她沉重的声音响起:
“虽然我与你曾经有过过节,可我不想将你牵扯入此事之中。”
语罢,她提步便走。
叶挽没有追,而是扬声:
“他想全身而退吗?”
噌!
燕容的步伐猛然怔住。
这一瞬,燕容的反应让叶挽的脑中形成一套完整的过程。
宗政夜借助燕家为伪装,再利用商人、将铁矿运入蓝苏城,暗中获得丰厚的铁矿。
如今,此事爆出,燕家便全权承担下一切。
这便是燕容不安,甚至在燕太傅被召走之后、偷偷哭泣、却又无法对他人说起心中委屈的原因。
空气中、顿时寂静……
燕容的步伐犹如生了根一般,难以再挪动一步。
空气中、却渐渐响起她的抽泣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背对着叶挽,她骨子里的跋扈与骄傲硬生生被摧折:
“我……我以为,我的父亲是七大护国之一,拥有无上的权利,这一生都会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甚至想要什么、便得到什么。”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可是……那又能如何?夜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不敢说……”
泪水划出眼眶,犹如断线的珠子般、飞速坠下:
“燕家还有七百多条人命,我不能说……”
她连忙擦干泪水,声音微哑:
“对,不能说,这样他们就都安全了……不说……”
“示弱只会助长凶手的气焰。”
叶挽望着她的背影,冷声提醒:
“燕家包庇凶手、乃是连坐之罪!”
同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