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过去的吴国京都与严霜曾看到的无甚不同,不过是因战乱多了一些衣不蔽体、哭嚎的流民,一些有钱也想要名声的大户人家在郊外设了一排排白色的粥棚,流民在那里排成了长龙,虽然个个面黄肌瘦,好在暂时也饿不死。
严霜有些不忍,因她也要开始辟谷,所以殷红给她准备的食物也是不多。她把自己仅有的食物给了一个抱着小孩的老妇人,反正她也是不大需要吃食的,不过是忍一忍的问题。
严霜便离开这个充满压抑的地方,向城门走去。城门前站着两个持大刀的士兵,盯着来来往往的人,那些行为鬼祟的,衣着不整的人,外城的商人,流亡的平民通通不许入内。京都里住的都是宗室,官宦人家,高贵的世家以及一些开国功臣的后代,哪能让这些人进去,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不是自己一个脑袋的事,家里的妻儿都会被连累,他虽然也常常仗着职权去教坊司私混,却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女儿,也流落到教坊司之中。
严霜也要进去,却被拦住了,他问:“你是哪家的小姐,你的丫头仆妇呢?”吴国的男女之防虽有,却并不重,大户人家的闺女也是可以出门游玩的,但是由于街上乱,拐子又对这些出生上等人家,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格外偏爱,即使朝廷对这些人深恶痛绝,但仍然不能阻止他们的出现。所以一般小姐们出门最起码都会带上一两个丫头并几个健壮的仆妇,若自己出门……那多半是走丢或者与情郎私奔的。
严霜顿了顿,她本以为,只要交了进城税就行的,没想到竟有人盘问底细。便支支吾吾地道:“我是……我是严家的女儿。”这可是实话。
那人便道:“那你怎会在外面,不怕拐子了吗,万一被卖得远远的,谁知道你是世家的小姐。好了,进去吧。”那人对她这么轻易被放过,有三个原因,一是严霜的打扮、气质无一不是世家才有的;二是,严霜说自己是严家的女儿,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想随意得罪;再来,她是个女人,即使真的有什么不诡之心,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严霜就这样进去了,原本,准备的隐身符都没用上,她也顾不得多想,直接就向自己记忆中的严府奔去。
事实让她异常失望,房子还是那个房子,管家也没有换,只是住的人换了。那里住的是严氏本家请来,专门教导嫡出大小姐的女夫子。
严霜想了想也明白了,这严府实际上,是父亲另立门户时,从家里分得的产业,可现在,父亲正在努力科举,想要获得祖父为数不多的荫恩名额,那可不是简单事,严家枝繁叶茂,祖父膝下光嫡子就有三个,嫡子又生有嫡孙,名额有限,父亲一个庶子自然只能以学问取胜。
世家由于富贵已久,家中子孙大抵都不成气,能撑起门庭的人都寥寥无几,父亲能做到如此,祖父已经很惊喜了,后来父亲才通过那荫恩名额得了个不错的官职,从家中把妻儿接了出来,那个时候姨娘应该还没进府。
其实这事儿,却是严珍说的,原本严霜还以为她在说笑,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可信。既然父亲不在,自己也不知严氏本家的宅子到底在何处,所以就没得必要在这里久待。
严霜思索,接下来该去哪里呢,突然想起,自己在昆仑秘境被传送到这里的,说不定这里也有昆仑秘境,自己去那里,说不定会有收获。她已经感觉到,这里对她的排斥愈来愈强,不久后她就会被扔出这里了,突然想起顿觉相当急迫,若直接被扔出去,自己既没高强的实力,又没上等的法器,真的那样,恐怕只有粉身碎骨一个下场,可能连灵魂都逃不出来。
严霜埋怨自己,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可是浪费了多少时间啊,自己的心境果然不够。她找到城里一个偏僻一些的地方,坐上了飞舟,急速离开。
因为这次飞舟是以最快的速度飞行的,途中也没有停下补充物资什么,只花了两天一夜,便到了那座熟悉的山峰,严霜直奔传送阵而去。
山峰仍然跟她上次见到的一样,布满了黄土,光秃秃的,几乎没有什么植物能在上面生存,严霜走到传送阵前,却发现了一个不那么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只大约臂长的小兽,尾巴的长度占了全身的一半还多,严霜很是惊奇,走近一看却发现,这竟然是一只蜃源,它长得与上的说法一模一样,只是,一般的蜃源都是黑褐色,头生尖角,皮毛尾巴尽皆短小。
这只蜃源却有些不同,它全身的皮毛居然是一片雪白,看起来很是柔软,头一点一点的,明显,它还是活着的,严霜突然产生一种摸摸它的冲动。
在即将触摸到那只蜃源的时候,严霜的脑海里,却响起一个非常苍老的声音:“仙朝的宗女啊,你成功地看见了时间那奇妙的色彩,却没有被迷惑,你已经拥有了照顾我孩子的资格。”
传送阵上的那只蜃源,艰难地挪了挪自己的身体,露出一个粉红色的小蜃源。严霜顿时有些惊讶,难道这个声音就是由它所发出的,它虽看起来无精打采,却不是那老得快要死去的模样。
那声音又道:“我族传承万载,能继承那天赋者,只有我和这孩子,只是我寿元将近,不能再照顾它,便与它寻个合适的契约者,大央仙朝的修士向来没有太大野心,你又成功的经受了时间的诱惑,便把这孩子抱去,一定要好生照顾,我们签下的契约,你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