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严霜不由皱其眉来。-..-
那老‘妇’没有开口,但是心里却五味杂陈,严霜的模样与六十多年之前一模一样,她先前急着把孙‘女’领回来才没注意,竟被一个庶‘女’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也是颇不自在。
“……祖母,”这时外面却响起一个稚嫩的声音,严霜立时便辨出,就是在巷口那个莽撞的忻娘,“炉子里的沙棘叶已经煮好了,要捞出来吗?”
严夫人一惊,蓦的站了起来,那炉子里的沙棘叶可近乎是家里全部的财产了,容不得半点闪失,但是她目光一移,却瞥见了严霜的身影,又坐了回来。
只对外面道:“阿浓便先把煮好的沙棘叶捞出来晒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阿浓是真儿唯一的孙‘女’,子嗣不茂啊……”严霜反应过来,真儿不是她嫡出大哥吗,现在竟然有孙‘女’了。
不过想来,严夫人都是做祖母的人了,至少都有□□十岁,但外面相貌却跟五六十的老‘妇’似的,她可是纯粹的凡人,严珍、严巧她们,也是‘花’了大功夫了。
严霜想着心里也有些涩,她还没为姨娘搜寻过,这等能够延长凡人寿元的东西,只顾着自己修炼,把姨娘完全扔给了弟弟,也鲜少递消息回去,是不是有些不孝了……
她想要即刻返回修士之城的念头,突然变得更加强烈,但是神念一转,迅速压了下去,事有轻重缓急。
“……”严霜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不知该怎样称呼从前的嫡母,她可是已经分出去了,过了片刻才道,“不知严巧她可回来了?”
严夫人神‘色’却一肃:“严巧,不,她随了三皇子去了天元大世界,可不会回来。”这是咬死了吗?看来严巧真的在这里,严霜思索着。
“我前些日子才去了天元大世界,”严霜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的谎言,“据我所知,严巧在皇室不知卷入了什么脏污事里,已经被遣返了。”
“你说什么?”严夫人震惊道,严霜瞧着似乎没有作假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两人相对无言,但是良久之后,严夫人还是道:“你们都是修士……”她似乎有些哀伤,但又很快恢复过来,“我想你会一路风尘仆仆的过来,总不会是为我这个老太婆……你是来找严巧的吧。”
严霜眼睛一亮,立时抬头紧盯着她:“你果然知道严巧。”
嫡母沉默了一阵道:“……严巧是我们严家最出‘色’的‘女’儿,这个宅子还有我现在这相貌,都是托她的福了,”她长吸一口气,“我去绝对不会把她‘交’给你的,让你去应付肮脏的仙朝皇室。”
“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严霜闻言挑眉道,“要知道,仙朝可不代表皇室,严巧除了是三皇子妃妾之外,还是官学弟子。”
“官学,”嫡母有些茫然,“那皇室……”她虽是凡人,却居住在修仙坊市,但有些根本的东西却并未改变。
“皇室不过是个标志罢了,现在只凭着始皇帝的威名勉强维持,”严霜颇为自豪的道,“严巧的仙籍还未被注销,便仍是官学弟子,现在返回昆仑大世界后,便应及时会官学报道。”
“但是……”嫡母神‘色’有些莫明,“严巧她……”
“她怎么了?”严霜严肃起来,她奉命来处理严巧之事,自没向嫡母说得那么轻松,仙朝不会容许一个上人身上,产生不应有的污点。
若是严巧不愿与她返回官学,她便只能把此人以叛逆罪名就地处决,这么短短几天,她也向皇室打听清楚了。
严巧在皇室遭遣返的罪名,也是“谋逆”,但是那边说,是碍于她与北玄上人的情面,才从轻论处,捏造了“红杏出墙”的罪证。
虽不知道此罪名是无中生有,还是却有其事,严霜也不打算探究,但是她却不希望,曾经在自己宅第里长大的姑娘,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我终究还是心软……”严霜低声喃喃道,然后又提声对嫡母,“还麻烦你带我见严巧了,家中供出一个修士也不易。”
“……算了,我也拦不住你,”严夫人摇摇头道,抬手一指身后,“严巧就在最里面的屋子歇息,修士之事,我们也不敢打扰。”严霜总感觉这事似乎太过顺利了些。
就在严霜离开厢房的一霎那,嫡母又突然叫道:“严巧也是严充的孙‘女’,还望你多给她一次机会。”严充就是严霜父亲的名字,严霜听着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其实过了这么些年,严霜连父亲的面孔都记不太清了,更别提本就寥寥无几的感情,她对童年唯一的回忆,就是院子里一小片天空,以及日日夜夜的等候,希望父亲能到姨娘院里来看看。
但是在严霜出生之前,姨娘便已经失宠了,父亲不过为开枝散叶,才到她屋里歇息几日,严充可不是宠妾灭妻之人。
“你说父亲……”严霜并没有转过头来,“他已经不要我了,不是吗?”
严夫人哑口无言,只能暗自咬咬牙,别的却无能为力,恨恨的道:“仙朝爪牙!”
严霜原先以为,即使自己不能把严巧带回官学,把她从世上抹去,也用不了多少力气,毕竟元婴与筑基之间可不是天壤之别那么简单,但是事情却出乎意料。
刚踏入最后一进屋子,严霜就皱起眉头来,紧紧盯着严巧的腹部,那肚子怎么似怀胎六月的夫人,高高耸起的模样,掩都掩不住。
严霜在两月前还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