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院子里打了井水上来,找了块干净的方巾,司嗔嗔熟练的帮温启华脱下上衣,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附近的血痂。
这才发现他的左臂也有伤,伤口还不小。心底的疼痛又加重了几分,嘴上却不说什么。只是更加轻柔的处理着伤口。
温启华也默不作声的任由她给自己擦拭,有多久了,两年了吧。此刻的她像极了自己刚遇到时的那个小女孩。
性格古灵精怪,平时看上去一无是处只知道吃吃玩玩,做起事情来却认真的不被旁事打扰,安静的像只小猫。
当初的他就是被她这点深深吸引,从此在心中立下誓,要护她衣食无忧,一生平安喜乐。
温启华温柔缱绻的目光始终落在司嗔嗔身上,眼神里的宠爱之情不加丝毫掩饰。司嗔嗔专注于为他清理伤口包扎上药,却不曾发现。
将他身上几处伤口都细心处理好之后,她才长出一口气,呼。
抬头便对上了温启华目不转睛的眼神。她故作镇定的避开,看向别处。
“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这几天肯定是不能见水,你安心养伤。好在这件茅屋里有些药材,我可以定期给你换药。”
尽量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完这些话,她转身要走,手臂却被一把拉住。
扯到了伤口,温启华疼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别走,留下陪我。”
司嗔嗔心下无语,这人,什么时候如此粘人了。跟腾哥儿似的。
想起腾哥儿,司嗔嗔又是一阵难过。很多天未见,她对这个宝贝弟弟可是想念的紧。也不知他在家有没有乖乖听母亲的话,有没有好好写大字。
自己从小照顾胞弟长大,对他的期望也是最高的。如今司家家道中落,哥哥在边疆谋划大事,自己要照顾多病的老母,唯一的盼望就是今后给司腾腾请一个西席先生,盼望他能成大器,可以为司家重振门面。也不枉费爹过世前的嘱托了。
想到这,司嗔嗔心情有些低落,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一旁的温启华却以为她不想留在自己身旁,却碍于面子。心中又有了情绪。
“你若不想留,走便是了。何必愁眉不解,没得让别人以为我温启华对你摇尾乞怜。”
司嗔嗔听得莫名其妙,心里不免觉得好笑,他如今倒是摸不透她的心思了。
没多做解释,司嗔嗔只走到一旁坐下,索性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也不再理会温启华。
也不知是今晚太累,还是南下这些日子休息不好,没一会儿司嗔嗔就低头坐着睡着了。一旁的温启华看着好气又好笑。
单手扛她到肩上,走到床榻旁,轻轻地放下。盖好了被褥后坐在旁边看她的睡颜。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她熟睡中的脸颊。
就是这个女人,让自己茶饭不思颓废度日,也正是她,唤醒了自己沉寂已久的心。
可是一年半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决绝的离开自己呢。之前从闵笙的话中,似乎跟她兄长司池迟有关,可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关联呢?
她想必是不肯告诉自己的,不然当年也不会用如此不留退路的方式逼迫自己签下和离书。
这一年半以来,他唯有借助烈酒来入眠。可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脑海里又全是她的身影,挥散不去。
所以在听到父亲要告老还乡让位给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过多推辞,以后跟她同时上朝,起码多了见到她的机遇了。
她当年的决绝,一直是缠绕温启华多年的噩梦。而如今,梦似乎要醒了。
司嗔嗔和温启华在茅屋里等待了足足两日,也不见自己的亲信前来寻人。莫非他们躲得太偏僻导致暗卫找不到?
司嗔嗔越想越心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打转,突然想起了什么,气势汹汹的进屋,也不管得罪不得罪了,气鼓鼓的质问,
“你让你的手下把闵笙带到什么地方去了!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温启华斜倚在床榻上,心里吃味的紧,却爱面子的不表现出来,嘴巴不饶人。“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不会真把他怎么样的。这混小子就该治一治。”
司嗔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是你这种不择手段的人该治一治了才对。
俩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斗着嘴,屋外突然传来的桃花香气让司嗔嗔一下站了起来。
跑出屋去果然看到了往里张望的闵笙。几日不见,他清减了不少,肯定吃了不少苦。
看到司嗔嗔平安无事的样子,闵笙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两天自己差点把整个巡抚宅邸翻个遍了,连江南周围的地区也不遗余力的打听着两人的下落。谁承想他们竟然躲在了如此偏僻的郊外。
司嗔嗔满心欢喜的跑到闵笙面前,拉着他转了两圈,确定他身上并无大碍,这才笑了。
闵笙气不打一处来,抬手给了司嗔嗔一个脑镚儿,“害的我好找,你可还好那个温启华没为难你吧。”
司嗔嗔一边把他引进茅屋一边给他仔细讲了前天夜里发生的事,闵笙越听越觉得诡异,一看就是有预谋的刺杀,可是谁呢?
两人亲密无间的互动都被温启华看在眼里,心中懊悔当时没把他扔的再远一点。真是厚颜无耻。
不出半个时辰,温启华的暗卫们也找到了此处,纷纷跪倒在地要求主子处罚。温启华大手一挥,罢了。这就回住处吧,省的再惹出什么风波。
......
在暗卫的护送下,温启华一行三人不着痕迹的回到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