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直到了吃完饭再次开工,他俩都没说过一句话。
“走啦!”陈素芳挥手招呼白雨竹。
白雨竹撩了一下额前的发帘冲段瑞刚喊道:“我走啦!”
段瑞刚转回头“嗯”了一声,又忙活起来。只是这次他的干劲儿更足了。
刚回到县城,白雨竹就收到一封信,看到信封上的落款她的心里突然一阵紧张和悸动。
她认出了这是父亲的笔迹,于是带着忐忑又期待的心情打开了信封。
自从那时从家里偷跑出来之后,她还从未敢于家人联系过。父亲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是于胜伦告诉她家的消息。
白雨竹逐字逐句地看完了信,然后将它慢慢叠起,放在衣兜里。
她的神情突然变得落寞,心事重重,脸上也没了笑意。
“怎么了?信里写啥了?”陈素芳好奇地问道。
白雨竹勉强笑笑:“没啥,就是家里好久不见我,惦记着问问。”
陈素芳“哦”了一声,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有点羡慕又有点酸涩。
自从她逃婚之后,她就知道那个家她再也回不去了。
她娘死后,他爹娶了后娘,然后将自己的妹妹卖给了别人做童养媳。之所以还留着自己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养大了能赚到一笔不少的彩礼。
从小她就没日没夜的干活,带后娘生的弟弟,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还要挨打受骂的日子。
唯一的喜好就是跟隔壁邻居家那对儿四处赶场子卖唱的父女学唱曲儿,后来他们去了别的地方,她就更没指望了。
妹妹被卖去了哪里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结,也是一个疤,有人说去了甘肃,有人说没长大,早死了。
她真心羡慕白雨竹这种在良好家境中长大的孩子,有人疼有人惦念,更不会把她嫁给一个牙都快掉光的棺材穰子做填房。
“那你家里说啥了?”陈素芳好奇道。
白雨竹摇摇头:“没啥,就问问我咋样。”
陈素芳急道:“那你快回信啊,顺便把大高的事儿也说说啊!”
白雨竹笑笑没言语。
回信,这让她怎么回啊……
这段时间白雨竹一直心事重重,就连段瑞刚来找她也显得心不在焉。
他拿了一袋子桃子送给她:“我挑的大的,这桃子可好吃了!”
白雨竹点点头,他又从兜里拿出一个个用手帕包裹好的东西,打开一看竟然是那时在临县换了烧鸡的那对儿耳环。
“你哪里来的?”
段瑞刚乐呵呵道:“我去办事,顺便给你拿回来了。”
白雨竹皱起眉头看看他的装扮,又看看他身上挎着的枪:“你不会是抢回来的吧?”
段瑞刚不乐意了:“啥啊,俺又不是土匪!咱的纪律我是知道的。我赎回来的。”
这对耳环他找了不止一次,自从上次被白雨竹换了吃喝之后就被老板转手了几次,他是一点点打听才找到的。
听到他这样说,白雨竹羞涩地微笑起来,然后伸手将耳环拿过来戴在耳垂上。
看到她接受了,段瑞刚这才高兴起来,转身上马道:“俺先回去了!”
“唉!”白雨竹突然开口。
“啥事儿啊?”段瑞刚掉转马头又回来。
“没……没啥事儿……”她微笑着眼圈却红了:“当心点。”
段瑞刚笑笑,然后和警卫员小卢一起消失在一片绿荫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