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的恨,仿佛都体现在了手,折断她的手骨还不够,像是要将她的下颔骨也一起捏碎似的:
“顾晚舟,再不废掉你这双手,我是不是会死在你手里?”
顾晚舟不说话,她疼得压根儿说不出话来。
那只手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点知觉都没有。可是手腕,撕心裂肺的疼,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四肢百骸蔓延着。
顾晚舟疼得脸色苍白,连额头都是细细密密的一层汗珠。
“我见过的女人有不少,但是却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狠心的。顾晚舟,如果我们两个的身份地位调换一下,我的下场,是不是会你现在的下惨多了?”
她仍旧不回答,盛煜又说:“是点头,不是的话,你摇头。”
顾晚舟沉默了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盛煜眼底的神色一黯,果然是这样。
他承认,前段时间他误会她了,对她不够信任。
可是即便如此,他对她的底线,是让她丰衣足食,不受任何苦楚。
至于她对他的底线,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越想越觉得不敢想。
当初,她如果对他有半点顾念,也不会把车速飚到最快去撞伤他母亲。
如同现在,她如果对他有半点顾念,也不会吝啬到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肯等他。
他忽然松开自己的手,别过头去,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失望。
良久之后,他才把杰森叫进来,指着委坐在地板的顾晚舟:“把她带下去,锁起来。”
杰森愣了下,但还是朝顾晚舟走了过去。他搀扶她起来,离开了盛煜的卧室。
游艇没有回沈城,仿佛也没有回盛泽岛,在海那么一直漂着。
确切说,是盛煜不知道自己该回沈城,还是回盛泽岛。
游艇药品和纱布有限,而且都是一些急救药,所以他肩膀的伤口恢复得不是很快。
杰森一直在劝他:“还是先回沈城吧,您的伤要是再不好好看看的话,恐怕会落下病根儿。”
盛煜没说话,自顾自的喝着汤,现在是晚餐时间。
杰森沉吟了下,又说:“如果,盛总觉得闷,让太太过来,陪您一起吃吧。”
“我不想见她”,盛煜简明扼要的说。
“苏医生说,太太发高烧了,从昨天到现在,水米未进。”
盛煜手里的羹匙顿了一下,随后抬起头,有些严厉的看了他一眼。
杰森低下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原本他只是想将顾晚舟的情况告诉盛煜,如若不然,太太真的有什么不测,恐怕要怪到他身了。
虽然表面,两人互相仇视,甚至是水火不容,但是,他们明明有无数个机会,可以杀死对方的。
如现在,盛煜大可以将顾晚舟绑重物,扔到海里去喂鱼,眼不见心为净。
可是他没有。
盛煜吃完了饭,到甲板转了一圈,然后才往顾晚舟的房间里来。
顾晚舟的屋子原本是佣人住的,没有窗子,也没有开灯,傍晚时黑洞洞的。
盛煜伸手开了灯,整间屋子瞬间明亮起来。
也是因为这灯光,床的人动了动,本能的伸手遮住这刺眼的灯光。
只不过,现在她只剩一只手可以活动了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