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妃子众多,使点小手段争宠夺爱,也的确无可厚非。看这娇美动人的妃子,眼下纱裙半解,欲掩非掩,玉体横陈,春光无限的样子,便知炉内放的,极有可能是刺激情欲的药物。
也难怪她要将此药物,藏得这般秘密,下药的时候,又做得如此小心,因为利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增添情调,实在有点羞于见人。
假若寝宫里面仅有王妃一个人,当然完好无事,但现在偏偏多了个希恩,当前的情形就立刻变得极不对头。
即管王妃心思再兰心蕙质、玲珑秀巧,也万万不会想到,有人已潜入了此间,还离她不远。
她的本意自是使点小手段,好与国王享尽鱼水之欢。哪能料得本该药到欲起,称心如意的事情,此刻反而适得其反,令得她和希恩当即一同坠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绝境之内。
希恩也不是没有想过,王妃放进去的不是春药,但这阵子,粉末在熏香炉的温度加热之下,早已将药力散发出来。
希恩距离龙床也不算远,而且锐利的嗅觉,要比常人灵敏得多,但此时却闻不到一点气味。
要是有一丁点气味,不管是使人宁神安定的香料,又或者是谋害人命的毒药所散发出来,希恩还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个头足足有三个那么大。
只因纵使是无色无味的可怕毒药,也逃不过希恩经过长期针对性训练,而培养出来的敏锐触觉。可是希恩就独独漏过了,毫无一点毒性的春药。
再加上大多数春药,俱都无味无毒,极难分辨,综合上述诸多原因,希恩几可断定,熏香炉里面温着的是春药无疑。
眼下他与王妃同处一室,如果他不小心过量吸入,这种催动情欲的气体,一旦药力发作,色欲大起,丧失理性之下,天才晓得他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万一国王在他们放浪形骸,激情荡漾,“酣战”正浓之时,突然走了进来,骤然看得两条赤身luǒ_tǐ的肉虫,活生生在他的龙床之上,做出那苟合tōu_huān之事,不发须俱张,雷霆震怒才是怪事。
到时自己就算跳进大海,只怕也洗刷不清此等冤屈,谁叫自己来得委实不是时候。
那后果当真是万劫不复,连想一下,都叫人意寒心惊,亡魂丧胆。
一念至此,希恩身上的热汗,仿佛在一瞬间变冷,简直已冷得透骨入髓。
现在虽是屏住了呼吸,但希恩也不知道自己能支撑到何时,何况春药不单能通过呼吸来吸入,就是接触到皮肤,也能对身体起到作用。
这种笨方法治标不治本之余,又无异于饮鸩止渴,虽然暂时得以稍微拖延一下时间,但却根本阻挡不了药力的最终发作。
当他严重缺氧,呼吸不畅,需要大口吸气的时候,就是药物成倍被吸入的一刻,那时他离兽性大发也不远了。
饶是以希恩的聪明机智,在这种进退不得的境地之下,也着实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一时之间不免心焦如焚。
可惜时间不等人,假若王妃放进去真是催动情欲的药物,每过一秒,他的处境便会更危险一分。
到底怎么办才好?
越是焦急,越是无法集中精神,越是无法冷静下来,就越不能想得出妙计来。
猛咬舌尖,口中一疼,希恩借着此剧烈的疼痛之感,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既然如此,还不如立即壮士断腕,当断不断,只会反受其乱,希恩一咬牙,就准备不惜暴露身形,也要先行逃离此地。
但就在这万分紧迫的千钧一发之际,希恩敏感无比的精神力,突地捕捉到一丝笑意,一丝本不该出现在妃子绝美的娇颜上的笑意。
好冷的笑。
这丝其冷无比的艳丽笑容,竟令人不禁联想到世间最丑陋、最恶毒的事。
至美与至丑,极善与极恶,居然在这种十万火急的境况之下,诡异地糅合在一起,奇迹般展现在妃子的笑靥上。
希恩的心條地冷了下来,全身的血液也似在转眼间变冷,双眼顿凝,那一对冷冽至极的眼神,更像要透帘而出,直射在妃子美丽无伦的玉面之上。
现在看来,放进熏香炉里面的,断断不会是春药,而是一种超出他理解的毒药。
妃子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她微不足道的浅浅一笑,竟被希恩看在眼里,印在脑中,而且还刺激得他格外敏锐的精神异力,自然而然生出一种莫以名之的反感,使他当即疑心大起。
功败垂成的一线间,倘若妃子知道她的冷厉一笑,竟会激起希恩的警觉,然后停止步出帘外的举动,定然无论如何,再也笑不出来。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一步之差,全系于一念之间,但其产生的后果,却有云泥之别。
这一步一旦踏出,希恩非但由暗转明,一下子丧失所有的主动权,而且妃子居心叵测,谁也想不到她会以何种阴毒狠辣的手段对付自己。
在希恩目不转睛的冷眼注视下,妃子俏脸上的冷笑渐渐收敛,但那一直蒙着眼睛,如梦如幻的淡淡迷雾,此刻却忽地消散,露出内里充斥着阴鸷,怨毒、仇恨的深沉眸光。
“好你个恶毒女人,藏得那一个叫深,险些给你骗了过去。”希恩眼神越来越冷,但却越看越心惊,更不禁在心内咒骂出来。
容貌美胜娇花,艳冠群芳,内里却心肠歹毒,毒如蛇蝎。一副如此美不胜收、迷人欲醉的躯壳里面,竟装着一个丑陋无比,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