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宫中。
“说吧。一下午都见你气鼓鼓的,发生什么事了?”萧绰问着。
萧婉想要脱口而出,但驽了几下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显然顾及。
“在吃净妃的醋。”猜测但也是八九不离十。
“太后,婉儿听您的话知人善用,本想打击她惜贵妃,但现在可好,根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个眼中钉未除又多了一个眼中钉,最可恨的是那房当绿萝恃宠而骄,目中无人,仗着可汗宠她,连我都不放在眼里,连您赏赐给我我都舍不得吃的珍稀药材被她给赏给了下人,岂不是摆明给我难堪拿我跟奴才比。”
萧绰目光微沉,宫中的事显然她自是知道,更瞒不了她的眼睛。
“可汗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是她净妃做错,胆大包天,逾越规矩,但可汗却置若惘闻,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胡作非为,再这样下去,婉儿在宫中岂还有威信可言,到时~”
“到时什么?”拧眉。
“到时若她净妃生下一子半女,恐怕连太后您她都要不放在眼里了。”见对方神色一暗,萧婉低首,越说越小声,知自己逾矩了。
萧绰收回目光,“量她净妃也不敢如此嚣张。但哀家亦不会姑息,若事情属实,就算可汗偏心护着她,哀家也会为你做主的。”打消对方的顾虑。
“谢太后,婉儿能得太后如此照顾,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萧婉终于安心几分,气也舒了。
“先回去吧,哀家有些乏了。”
“嗯。”点头,起身,恭敬颔首,离开。
见人离开,萧绰目光深沉,显然若有所思,殊儿真放下她了?如果单以表面上来看,殊儿能如此专宠别的女子,显然是对她心存了很深的芥蒂,比起殊儿对她专情,她宁愿他宠幸一个有头无脑侍宠生骄的女子,至少看来并无多少威胁,这亦是她精心盘算处心积虑想要看到的结果。只有让她无发挥之地,无机可趁,那这场辽宋之战才有最终胜的把握,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打乱她的计划,任何可能或者存在的威胁她都要一一铲除,宁愿杀错绝不放过,眼中一丝凶光,狠然。
~
昭惜宫。
“惜贵妃,阿娜帮你上药。”
李清惜点头,那三鞭冷情罚处,也罚断了她心中最后奢想,他明明知道房当绿萝恨她,恼她,甚至恨不得她死,他将她的生死交给了别的女子,她的心已经冷然。
解下衣裳,露出里面鹅黄的肚兜,看着晶莹白皙的雪肤上触目惊心的伤痕,阿娜又差点没忍住,泪如雨下,“可汗真是心狠,明明知道净妃憎恨您,还让她动手,岂不是让她借机报复,伤害您。”
“~”平静的任由对方为自己上药。
“这房当绿萝真是蛇蝎女子,看着平时柔弱楚楚,没想到心却那么狠毒,这得多大深仇大恨才能下的了如此重手。”看着对方皮开肉绽的伤痕累累,更是自责。
“~”
“难道可汗真的不再喜欢娘娘您了吗?”有些担忧。
“好了,你也伤的不轻,我帮你上药。”打断对方的话,不想再听下去。
摇头,“阿娜是下人,不敢劳娘娘纡尊降贵。”
“现在这昭惜宫就你我二人,以前自是贪图安逸清净,现在说的难听点就是你我相依为命,哪还有尊卑之分。在这宫里,你是唯一我信任的人,你还要跟我见外吗?”
话都说在这份上了,阿娜自是感动,再拒绝就太矫情了。
李清惜接过药,小心温柔的替对方上药,有时仍惹的对方哧牙咧嘴。
“我弄痛你了?”询问。
摇头,“阿娜出生微贱,除了妹妹,再无亲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您对我这么好过,阿娜从来都只能唯命是从,身不由己,阿娜早已将您当成亲人,但阿娜知自己不配。”
“你是这个辽宫中第一个对我友善与真心的人,你的善良你的忠心与不离不弃更让我感动,我从来都没将你当成是我的奴仆,你年纪较我长几岁,如果你愿意,以后你还是叫冰清或者清惜都可以,这昭惜宫没有惜贵妃,没有奴女阿娜,只有我与你。”
真挚的言语最能打动人心,阿娜再次红了眼眶,眼泪汪汪,“世上怎会有您这么冰清玉洁又心地善良的人,你根本不是凡人,您是落下凡尘的仙子,好怕有一天我辜负了您的信任,甚至伤害您,我真是罪该万死,难辞其咎。”
“怎么会了,你思虑太多了。有时候我发现你比我还要多愁善感,这一世既然注定我要深居这辽王宫,我不会离开更不会逃避。”
“如果~我是说如果您有机会离开这,您想走吗?会离开吗?”追问。
有机会离开?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她答应来契丹开始,这个想法她就不再有过,她想走吗?会离开吗?她真的不知道,根本不可能,何必徒增烦扰。
“您~会走吗?”试探着继续问着。
摇头,低眸,“我不知道,这个问题从我来到这就从未想过。”
“那您想离开吗?”
想吗?曾经她从来都没想过她会不远千里来到大辽,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还有意义吗?有些意愿早已烟消云散。
“好了,药上好了,我饿了,你去弄些吃的来吧。”
阿娜也不勉强,起身,将衣服穿好,见她微笑清然,才转身离开。
答案很明显,她心里的答案骗不了自己,她并不想,同样也骗不了任何人,包括阿娜。
起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