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发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这一伙人在争吵什么事情,自然发表不了任何见解。
因此,在这中年汉子问过话之后,微微愣怔了一瞬,旋即恢复正常,方才淡淡一笑道:“老夫方到此处,还不知诸位因何事而争执,自然没有什么看法”
“哦,原来如此,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有一位病人长年咳嗽不止,方才各位出的治疗法子都挨个儿试过了,但都没有任何效果,故而问下你的意见”
中年汉子目光微转,又似笑非笑地说道。
姬发自然不会上他的这个当,也是微微一笑道:“这个还待老夫见过病人之后方好做答”
表面上装做漫不经心的随意应承了两句话,姬发心里头却是有点奇怪,这屋里头这么多的人,为啥不找别人,偏偏要找自己?
今天本来就是冒充医生而来的,忽悠忽悠外行还可以,可这“同行”里头要是真有些个能手的话,说不定会被发现,那可就糟糕了。
姬发来此之前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群大夫排队候在这里,而且很明显还有几对是谁也不服谁的那种主,这么一盘算,心里就有点想打退堂鼓,不过也就微微犹豫了一瞬后随即打定了主意。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到时候还是随机应变好了,大不了到时候想办法跑路就是。
定好计划之后抬头再次打量屋里诸人,这时才忽然发现刚才问话的那位中年汉子见到姬发扫过来的目光时眼睛却骤然一亮,搞得姬发心头又是一怔。
目光交汇了片刻,中年汉子干咳了一声后,便要张口说话,这时屋门前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同时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喊道:
“里头候着的各位大夫都听好了,都跟着我来!”
众人前前后后又到得一处大殿,门口站着几个侍卫,大殿里头空空荡荡,除了挂着一条巨大的丝布帘子,帘子后边隐隐约约是一张大床,上头躺着一人,旁边还有两三个人,看起来像是手里端着些什么东西。
帘子外边站着的正是刚才带大伙进来的那位管家。
未等姬发隔着帘子将里头瞧个清楚,就听见床上那人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
众人都吃了一惊,好不容易等咳嗽声平复后,就听那人嘶哑着声音说道:“人都带过来了?”
帘子旁边管家模样的赶紧应了声是。
那人又嘶哑着声音说道:“也罢,那就让他们瞧瞧,可是如果看不出什么名堂,咳咳……”
说话声最终被咳嗽所打断,没听到最后可能会怎么样,而听说话的声音床上那人似乎很年轻。
说话的语气也相当地平静自然,但正是这股平静之中透着一股子阴冷的味道,一下子让大殿里的气氛变得诡异森冷起来。
原本还三三两两小声嘀咕争执着的诸人顿时一下子没了声音,面面相觑间这才发现可能这差使并不好做,顿时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管家模样的人这时开口对众人道:“诸位都是这些个日子找来的颇有一些本事的大夫,今日个就在这里给我家公子瞧瞧脉,看看这咳嗽可有何良方可以医治,呆会儿挨个把完脉后之后就当场就开方子,若是经查验有效,从此便可奉为上宾且有丰厚奖赏。”
看着众人跃跃欲试的模样,管家脸色渐冷,接着道:“可要是瞎蒙胡猜,乱出方子,留在世上也是祸害,干脆当场就拖出去砍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半响大殿里鸦雀无声。
姬发也是心头一惊,没想到瞧病都能摆出这等架势,看来床上这人的来头有些不小,这么一推断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高兴起来,这不正是自己苦苦寻觅的机会么?
这时管家在前头指着大伙中的一个:“你,第一个,先上去瞧瞧”
“是……”,点到的居然正是刚才那位指摘别人治病的法子不对的家伙,只是这会儿被点到第一个,似乎有些被方才的阵势和所听到的话给吓着了,瘦得皮包骨头的身子有点哆哆嗦嗦,就连说话也带着点颤音,不怎么利索。
这位瘦大夫方坐下,就见帘子里头伸出了一只略显苍白的手。
瘦大夫颤颤巍巍把起了脉,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后却又舒展了开来,似是找到了某些自信,随即起来躬身道:“依本人看来,这病确系外寒所致,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外散其寒,最好的做法是应当热水泡泡澡,以消去身体寒气……”
这家伙居然啰啰嗦嗦把刚才在那间屋子中争论的治法又重复了一遍,姬发听着不由觉得暗暗好笑。
还未等瘦大夫说完,就听帘子里有人小声说道:“已有”
话音刚落,帘子外的管家脸色顿变,随即大喝一声道:“废物,来人!”
“唰唰”,门口迅速闪进来两名侍卫。
“给拖出去砍了!”,管家冷喝道。
“是”
侍卫二话不说,一左一右架起有点吓得半傻了的瘦大夫就往门外走,未过片刻,便听外面传来一声凄厉地惨叫声。
管家却面无表情地指着另外一人道:“你,下一个!”
大殿里骤然变得更加阴冷无比。
……
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数十名大夫都齐齐被砍了脑袋,也包括先前屋子里争执的两位。
姬发头皮也有些发紧,从这会儿的进展来看,只要说出的方子被里头的人判定“已有”,立即会被宣判为死刑。
照此看来,里头那人要么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