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错觉,现在的他,在她面前是那么的柔弱,甚至是易碎的,不知不觉的对他展露柔情,想要去关心他,安慰他。
盛铭臣清醒过来,抬头看向她,短短时间里,他想了很多,做了很多假设,每一个都有她。
心口被酸涩堵塞,找不到出口,看到她的那一瞬,终于决堤。
她就在面前,他却有种快要失去她的感觉。
心思如决堤的洪水,堵住了喉咙,它就从眼睛里跑了出来,第一次,季初夏看到了恶魔居然也会流眼泪。
盛铭臣抬头看着她,眼泪无声的流在脸颊,虽然只有几滴,却滚烫了她的心,让她开始不安。
在她心里,他是恶魔化身,犹如神一般强悍,除了狠厉绝杀,不会有其他的情愫。
可是,他的眼泪是如此的灼伤了她的双眼,柔化了她防守坚固的心。
从未想到,这样的一个男人会当着她的面流泪,过往的一切不美好都化为乌有,她在他晶莹的泪水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不自觉的伸手擦拭掉他脸上的泪水,动作前所未有的轻柔缓和,那么的怕弄疼了他。
不知道他为何流泪,只想要安慰他,给他温暖,小声的安慰到“你怎么啦?干嘛啊?”
惹得她都想哭了,声音带着细微的哭腔,那么生动撩人。
搁在以往,盛铭臣一定会第一时间吼回去“谁哭了,死女人,不准乱说”之类的话。
可是,今天,他想要放任自己的情感,第一次,想要在她面前彻底的暴露自己,将她拥入怀中,按住她的小脑袋,抵在他还是热血的胸膛。
“我不想失去你!”没有了以往的霸气,剩下的是一地悲凉。
季初夏温顺的抵在他的胸前,不难听出他话中的意思,联想到他的车祸,难道.......
季初夏不安的问出口“你会死吗?”
他说过,除非死亡,否则她永远都休想逃离他。
“死?”盛铭臣黯哑的嗓音在她的头顶响起,犹如一颗闷雷“也许吧!”这样,你就可以逃离我了,对吗?
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那是他一生都无法承受的痛。
即使想想,让他的心尖都在痛,说出来,恐怕会让他当场毙命!
这是季初夏第二次害怕一个“死”字,第一次是妈妈做手术的时候,也是如此担惊害怕。
这个字,对她本身来说,微不足道,放在他身上,为什么会和放在妈妈身上一样,让她感到如此沉重?如此无法接受?
生死面前,什么都可以放下,季初夏放下了对他的恨,放下了对他的偏见,也放下了自己的尊严。
即使这不是事实,只是他的片面之词。
季初夏带着哭腔“你不会死的,你怎么可能会死呢?你是盛铭臣啊!”
他是高贵如斯的盛铭臣,财富堆积如山,再大的病,也是可以得到治疗的,不是吗?
可是,她都忘了,钱能治病,不能买命。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她却不想懂。
盛铭臣听到她话中的不舍,很是开心,勾起一个惨白的笑,无奈的说到“我是盛铭臣,可盛铭臣也是人,他不是神,做不了死亡的主!”
“.......”季初夏心里打鼓,七上八下。
他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会死?难道........
“我死了,你就自由了!”
“.......”季初夏如愿以偿听到释放她的宣判,可是,为什么?心里会痛?
为了面前这个男人,她心痛难耐。
难道,她就是一只被关在金笼子的丝雀鸟,长久的豢养,让她再也舍不得离开她的主人,为了他,愿意放弃碧蓝的天空,不愿意再展翅飞翔了。
心情不好,让盛铭臣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说话也显得特别的无精打采“初夏,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他做不到大方,自私的想要她记住他,一辈子。
不要在他死掉后,就立刻飞走了,去过自由快乐的生活。
悲伤的话题,让气氛无边的冷寂,心情是会传染的,季初夏也感到了死亡的气息,那么近,那么恐惧。
“我们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你到底怎么啦?好端端的,为什么总要说死不死的?”
盛铭臣叹了一口气,慢悠悠的道出他的心声“我怕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想到自己会死掉,突然觉得时间好短暂,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爱她,就要没有时间了吗?
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好好补偿,就要成为永久的遗憾了吗?
盛铭臣刚说完的嘴,被一双冰冷的小手封住,不准他再乱说下去。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在发什么神经,动不动就死不死的,一点都不像他平时那嚣张的样子。
平时的他,嚣张得连死神都不怕。
今天的他,好像下一秒真的会突然死掉,触不及防,忍不住就伸手去阻止,不想要再听任何有关死亡的字眼。
季初夏狡黠的看着他,问道“你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盛铭臣感觉到她的手指冰凉冰凉的,就把她的手指拿到唇边亲吻,想要温暖一下。
凉薄的唇微凉,透过指尖,直达她的心房。
“你是在骂我吗?”声音蛊惑,但没有丝毫动怒,就像情侣之间再平常不过的打情骂俏。
季初夏抽回手指,笑道“我是在安慰你!”
“好别致的安慰”说着,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