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十分清楚我那些亲人都是怎么离开我的。饥饿,疾病。劳累,这三个因素,已经让太多的人死去。我不想死,因为我想看看这个世界,为什么会让我们如此艰难的活着。
为了活下去,今后的五年我更加的卖力,每天依然出去找事情做,晚上还是回到那个冷清无比的家里,直到十八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难民营被驱逐了。我们所有人都只能离开难民营。
那时候听人家说,在北方,有爱心人士在收留难民,去多少人就收多少人,因为没有目标可去,所有人都往北走,如果消息是假,也可以去博萨索寻找生存的机会。
不过,那时候一句北方。却给许多人送到了死神的怀里。普遍瘦弱,是难民营所有人的通病。我们走在一起有好几万人,可是一路走下来,人数却在不断的减少。一切都是求生的**在支配着我们。一路上,我们吃光了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但还是不断有人被饿死。
人群过处,所有的绿色完全消失。就这样走了很久很久。因为当时我已经饿得忘记了时间,视力和眼睛也开始模糊。一路走来。我看到了许许多多的女人,都和我当年的母亲一样。我很清楚。要不是她们得不到及时的救治,离死亡已经不远了。可我爱莫能助,因为我也看到了死亡,四支疲软,根本没有丝毫的力气。
当我们好不容易穿过苏鲁德山脉之后,眼前的一切差点让我们绝望,依然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一样没有丝毫的生机。当时我真的伐了,已经连续三四天没有吃到任何的食物,要不是我不断的要求自己不能倒下,一定要走下去,恐怕也不会有我现在的今天。
人在感到极度绝望的时候,也千万不能丧失对希望的追求。我现在非常相信这句话。
经过半天的跋涉,我已经无法依靠双脚走路,只能跪下来,用双手撑起来,慢慢的往前挪。一阵汽车声突然传到了我的耳中,我记得很清楚,还有伴随的喊话声:“大家不要丧气,往前走就有救助站,每个人都可以领取到衣服、充足的粮食、帐篷,也可以免费接受医疗检查。……”
更后面的我已经听不出清楚了,当对方喊出不要钱的时候,我便哭了。不单单是我,所有人都哭了,因为我们真的没有钱。我们一路上都很害怕,到了那个传言中的地方,东西还是要钱那可怎么办!
当时,我能够深深感受到人群的变化,因为每个人的脚步都在加快,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走过去。我也想要加快,但是我已经快爬不动了。渐渐的,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停在路边。不过,我并没有趴下,依然撑在地面上,看着希望的远方。那时候我恨自己,内心的无穷求生**,并没有给我带来任何的力量。我十分艰难的想要挪动自己,但最终都只是徒劳的。
就在我渐渐的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恍惚中,远处传来了轻轻的汽车声,让我清醒过来。迷糊中,我可以感觉到车子就停在我前面不远处。似忽是因为好奇,让我的意识逐渐的恢复过来。
先前望去,一个个清晰的身影映入我的眼中。先是世界各土黄色迷彩服的军人,将车子守护了起来。当时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做军人,给我的印象特别的深刻,特别是他们一身土黄色的迷彩服以及看起来就很不错的头盔和军靴,最主要的是,这些人看起来是黑人。之所以当时我认为很不错,主要还是因为那是我看到最有精神的士兵,给人一种特别专注和认真的感觉。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手上的步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种很鲜艳的黑色,很漂亮。并且这些士兵的腰间,都有手枪枪套。这在我当时人生观中,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当时我并没有害怕,因为这些军人看起来和那些拿着枪的强盗不一样,我也很清楚,就凭他们那身装备,就比当初整个难民营的东西加起来都值钱。当时最令我感到放心的还是那些士兵的眼神,严肃与冰冷之中,我看到了怜懔。
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当兵之人的眼中。看到这样的眼神。尽管相互间十分的陌生,但却让我有一种难违且深刻的感觉。那就是亲切。这种感觉十分的奇妙,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反正看到这些军人之后,我的心就非常的平静。对于死亡的恐惧,也都莫名的消失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彻底的震惊起来。一个华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华人,而那些士兵,对这个华人则是毕恭毕敬,并且不是那种故意做出来的。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华人,这是一个很好的民族,在难民营我也见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华人为难民营送来食物,我也接受过华人的医疗检查。然而,如此场景下,再一次看到华人出现在我眼中,那种感觉真的非同一般。
特别是当他的眼睛注视着我有十来秒的时候,我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眼中流露出的不忍。我忍不住。一直注视着对方的眼睛,当他眼中的那种不忍越来越浓厚时。这个华人指着我,开口似忽在对他身边的士兵说着什么,不过。当时的我听不懂。
后面,就是一阵对话,只是听到士兵来问难民一些小问题。当时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华人身上,也没有注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