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t字型的走廊,横向两侧各有一间临时休息室,一边空着,另一边的栅栏后闪过一道人影。
走廊上的时钟指向九点半,休息室里仅有的一盏灯,悄无声音熄了。
徐碧岑慢悠悠走回泥砖砌出的“床”边,踹了两脚。
“特奶奶的……”
自从被人带到审讯室,再丢进这连着的休息室,已经过了好几天。
无论他们怎么问,怎么说,她坚决不承认自己伪造文件。
便宜爹就该推出去挡枪。
不然,真让她承认自己伪造文件,利用职务之便谋害宋澄和宋泽?
脚踹在墙面上,踢得她生疼。
待在审讯楼里几日,完成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宋澄到底有没有感染丧尸病毒,变成丧尸的宋泽到底有没有被焚烧?
她到底还要在里面待多久?
安平市的徐碧岑跟宋澄、宋泽两人没有任何关系,她根本没有杀人动机,就算他们查出什么,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徐天则就她这一个女儿,不可能真的见死不救。
在这里,除了没有自由,每天像傻子一样呆坐着,她还是有吃有喝,实在闷得慌,就站在栏杆前练习唱歌。
寂寞嘛,她耐得住。
突然,外面传来刺耳的警铃声。
“叮铃——”
翻身爬起来,走到栅栏前,火警声愈发刺耳。
失火?
审讯楼失火?
军区治理、防范如此严格,怎么可能失火?
念头刚一冒出来,忽然,走廊中间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是从t字型走廊的中央出来,头往她这边转了一下,随机,这人的脚步朝着她走来。
不对劲儿。
她下意识觉得有问题。
两三秒的功夫,在她退开之前,她已经把那个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徐碧岑曾经进入灯红酒绿的场所,看人,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即使看不见这个人的模样,即使未跟这个人说上一句话。
走向她的人,身穿迷彩服,个头不高,身材看起来有些虚胖,衣袖、裤脚都卷了一截,他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跟迷彩服非常不搭,衣物应该都不是他的。
而他走路的姿势……
她在军区待了一阵,对于军人站立行走的姿势,可以说有一定的了解,尤其是特战队的成员,他们真的是按照“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这个标准执行。
走向她的人,肯定不是军区内的人。
那他会是谁?
她退到墙边,机警的看着那人。
那个人已经走到栅栏边,拿出钥匙开了门。
“你要干什么?”徐碧岑问道。
室内光线微弱。
走廊里洒进的光,恰好有一缕落在那人的嘴边。
“你说我要干什么?”
仍然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不过……
徐碧岑听清了那人的声音。
她记得这个声音。
顿时,后颈一阵发凉,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一瞬间,她连脚丫子都觉得冰冷。
那股子冷一直蹿到心脏的位置,打了个寒颤,冰冷变为寒意。
怎,怎么可能……
这个人怎么可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可能!
她一定是太紧张,听错了,不可能,不可能……
徐碧岑在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可能的时候,宋澄的手放在帽檐上,稍稍往上拉了一拉。
宋澄笑道:“好久不见。”
五分钟前。
作为关键部门,审讯楼是一栋独立的五层建筑物,摄像头可以说遍布楼层每一个角落,走廊过往行人,少有言语,多是相互点头示意。
一楼大厅突然响起火警声。
大多数人都匆匆下楼。
刚走进的大厅的男人,反而走进楼梯间,上了3楼,疾步走向走廊尽头的监控室。
“排查异常,十分钟以前到现在的监控录像,全部调……”
男人的话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停留在其中一个监控画面。
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小个子走进1楼的3号审讯室,然后,3号审讯室和里面两件休息室,监控画面全是雪花。
“封锁楼层。”男人带人快速下楼。
…………
…………
“你,你,你……”
徐碧岑半天没能说出下一个字来。
“不应该意外啊。”宋澄没动,只是静静看着她:“给我体内注入丧尸病毒,并不是最好的办法,想要杀了我报仇,最好的办法不应该是用炸药直接炸死我吗?”
室内光线微弱,但她还是看得清楚——徐碧岑瞳孔猛然一缩。
“有个词儿叫作夜长梦多,不知道吗?”
徐碧岑的呼吸变得急促。
她想要向后退,撞在水泥台上。
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不过,她的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根本不用问了。
这位徐碧岑果然是重生者。
江川市那位拿着土炸药锲而不舍要弄死她的女人,她不知其名,却是依稀记得对方的模样,她可以确定跟何泰然给她看的照片上的女人不同。
不晓得是为什么,那个女人,竟然在安平市一个叫徐碧岑的女人身上重活一次。
细数过往经历,上辈子,她不认识宋泽,这辈子,同时跟她和宋泽有仇的人,不就是那伙人,尤其是脖子挂了大金链子的男人,声音特别的女人,以及被称作幺鸡的年轻小伙。
她无法透过这层皮囊看见里面的人,对方却是可以直接看见她。
所以,徐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