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耶律退离开,她就再也没有出过内院了。
不是她不想出,而是出不去——内院大门外全是傅云章安排的看守她的人!
元氏都快要给活活憋死了!
胡眉娘急急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白狐大氅要给元氏披上。
元氏心急如焚,当即把白狐大氅摔到了地上,又抬脚跺了一下。
国公府的主事嬷嬷秦嬷嬷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亲信婆子立在一侧,看着困兽般游走的国公夫人,却不说话。
元氏觉得脸被风刮得针扎一般,便用力在脸上搓了几下,瞪着眼睛看向秦嬷嬷:“为何不让我出去?”
秦嬷嬷不卑不亢道:“陛下心慈,担心您被人掳走!”
元氏深吸一口气:“我要出去!”
秦嬷嬷了挥手,那两个膀大腰圆拿着大棒的婆子便并肩立在那里,堵住了她的去路。
元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任何一个人被关了几个月都会疯的。
这时候外面一阵丝竹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女人的笑声,元氏听出来是朴雁惠那东夷贱人的声音,心里一阵愤懑,便开口问道:“外面怎么那么吵?”
秦嬷嬷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字一顿缓缓道:“辽国侵略我们大梁,大梁胜了,辽国败了,辽国的皇太子耶律退中了大梁的埋伏,腿也摔断了——国公爷正在庆祝呢!”
元氏浑身颤抖着:“不可能!他很厉害的,他一定能打败大梁的!他——”她已经疯了。
秦嬷嬷挥了挥手,早有亲信婆子上前塞住了元氏的嘴,把元氏和胡眉娘拖进了正堂里,然后从外面锁上了门。
到了晚上,元氏醒了过来,趴在窗前抠着雕窗刚要大叫就被胡眉娘拦住了。
胡眉娘哭着道:“夫人,您不能说啊,您再说,他们就真的不让您活了!”
元氏瞬间清醒了,打了个寒噤,缩成了一团,喃喃道:“我是皇帝的亲娘,谁敢害我?谁敢害我?”
胡眉娘用衣袖拭着泪,在心里说道:从您帮辽国人害陛下的那日开始。
她知道自己怕是也活不成了。
过了十二月十六皇太子傅瑞的生日,京中的年味便一天天浓了起来。
外面已经飘起了雪花,可是御书房里却温暖如春,清平帝身上只才穿着一件白罗夹袍,正坐在书案后拿批改奏折。
见周英三人进来,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静静看着他们。
周英三人行过礼后,便由听雨引着在东侧的圈椅上坐了。
傅予琛端起清茶品了一口,道:“说说你们的想法吧!”这三位与辽国作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想给他们自己想要的赏赐。
周英看了看左边的陈素,又看了看右边的水寒,见他们都默然不语,便自己站了出来,笑嘻嘻撒娇:“大哥,我想留在京城嘛!”他为了大哥,都在辽州边防呆了三年了,好想留在京里天天见到大哥啊!
陈素和水寒都低下了头,觉得看着五大三粗的黑汉子周英向苗条俊俏白皙的陛下撒娇,真是各种的违和。
傅予琛却处之泰然:“京畿团练使一职如何?”周英足足去了三年,没了他的骚扰,真的是有些寂寞啊!
周英喜滋滋道:“谢谢大哥!”
他眼巴巴看着傅予琛,意意思思的舍不得离开。
傅予琛看着他诧异道:“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姑父姑母等你回去吃团圆饭呢!”
周英依依不舍离去了。
傅予琛看向陈素。
陈素有些局促地起身道:“标下听从陛下安排。”
傅予琛想了想,道:“你现在去见皇后,就说奉朕之命求皇后赐宅赐婚!”陈素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京中也没产业,由灿灿施恩安置他吧!
陈素的脸刷的红了,只得低头道:“是,陛下。”
陈素离开之后,傅予琛看向水寒。水寒虽然出去了几个月,却好像没什么变化,除了眼睛更加的沉静之外。
他缓缓道:“皇后娘娘求朕升你为太子少保!”
水寒闻言心脏剧跳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道:“标下愿为太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皇太子东宫最高官职为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其次便是副职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和太子少保,均负责教习太子。
只是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和太子太保均为虚职,所以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和太子少保便是太子身边真正的近臣了,而太子少保则主要保护皇太子的安全。
他发誓终此一生不会辜负皇后娘娘对他的信任。
傅予琛凤眼微眯看着他,道:“你去见皇后吧!”他心里虽然有些酸溜溜的,却也知对于傅瑞来说,水寒是谁都无法替代的。人人都会成亲生子为家族为家人为自己而生私心,唯有水寒,他的身世注定他所走的路与别人不同。
水寒答了声“是”,起身退了下去。
春节将至,徐灿灿命四位嬷嬷开始准备过年的各项事务,四位嬷嬷分工完毕,便来向她回报。
董嬷嬷先站了出来,条理清晰地把自己负责的事情回了一遍。
徐灿灿懒洋洋靠着靠枕歪在锦榻上听着,大脑却在飞速运转,待董嬷嬷回完,便补充道:“德昌宫除夕夜要过来的几位太妃要小心侍候,万万不可怠慢。”董太妃等人留在旧宫城没有搬过来,她们除夕会过来陪伴太上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