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宴会是庆云公主的驸马举行的一次赏花宴,京城地处北方,早已经下了雪了,梅花也开始开了,庆云公主的驸马本来就是个雅人,交际很广,在读书人和勋贵中人缘都好,府里种植有一大片珍稀品种的梅花,每道花开都请朋友来次聚会,名为香雪宴,也是京城一大雅事。
庆云公主是丽川公主的姑姑,家中十分有钱,经过丽川公主的牵线,把钱存到了福泰银行中,每个月都有利息送上,庆云公主很是高兴,以往为了管理这些银子,庆云公主可是没有少费劲,又是挖密室,又是建银库的,还要请大量的护卫看守,饶是如此,还发生过一次监守自盗的事情,把庆云公主气的半死,自从那次的事件之后,庆云公主只得把家里的一部分钱存到钱庄里去 。为此每年要缴纳一大笔的保管费。
现在可好了,自从有了这个福泰银行,不但钱存在那里保险,随时可以提取,而且不用缴纳保管费,每个月还有利息,虽然这点钱还不够庆云公主打套首饰的,但是,毕竟是不用出钱,而是得钱,女人哪有不贪小便宜的,公主也不例外。因此,庆云公主就和万淑慧熟悉了。万淑慧得到庆云公主这个大主顾,银库里的存款大增,而且,庆云公主还介绍了许多朋友来她的银行存钱,使得万淑慧的生意一下子增加了不少。这样的大主顾当然要照顾好了,所以,庆云公主开香雪宴,万淑慧自然是盛装出席。
只是,她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碰到严松柏。自打来京城。万淑慧就知道一定会碰上严松柏的,京城就这么大,上层社会的人就这么多,怎么可能不碰面呢,但是,没有想到是在庆云公主的府上碰面。
严松柏正在和朋友欣赏梅花,准备赋诗一首的。突然看到,庆云公主带着一群夫人从梅花树下经过,身边的朋友忙对他说:“你不是想看这个万夫人吗?庆云公主身边那个穿着雪青色的妆花面银鼠袍子的就是了。’
严松柏忙望过去,只见一片艳红色的梅花下面有一群华服妇人们,其中大部分都认识,只是庆云公主身边的这个身姿最是窈窕,穿着雪青色妆花银鼠袍子,下面微微露着一条葱绿的撒花裙子,梳着一个飞仙髻。戴着一只翡翠的步摇,鬓边是两多莲子大珍珠穿成的珠花,看起来,富丽堂皇,又雅致之极,只是一直背对着他。他就是觉得这身姿有些熟悉,说不出的感觉,正看着。突然美人一回头,严松柏一看,真是个大美人,华贵精致,美艳中透出一股子如水一般的温柔来,这可是个江南美人。
严松柏身边的朋友看到严松柏目瞪口呆的样子,打趣道:“老严,你是看上这个万夫人了吧?她可是个大财主啊,而且好像是自由身,没有丈夫的。你要抓紧啊,盯着她的人可多了。”
严松柏却脸色越来越红,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他的朋友看了奇怪,说:“这个美人现在还是无主之物,自然是人人有机会了,你怎么气成这个样子?莫非是一见钟情?”
严松柏心里闷的要爆咋了,但是偏偏发作不出来,借口身子不舒服,下了楼来,找个地方躺一下。身边的朋友一看严松柏的脸色确实不对,也顾不得打趣了,连忙喊了严松柏的仆人过来,扶着严松柏到楼下的静室休息一下。…
严松柏躺了下来,一看四周无人,才低声对他的随从说:“你看清楚那个万夫人的模样了吗?”
那个随从哪里看得到?忙说:“老爷,小的刚刚并没有在楼上,哪里看到了万夫人,是哪个万夫人啊?”
严松柏说:“就是最近京城中风头狠劲的那个开银行的万夫人。我怎么看她都是我们府里以前那个万姨娘,对了,万夫人也是姓万,还有,万家之前就是开钱庄的,做这个生意,她比谁都内行。”
这个随从是一直跟着严松柏的心腹,在青阳城也是跟着他的,对于他的爱妾,管理府里一切事物的万姨娘,他怎么会不熟悉?听了自己家老爷这番话,他说:“老爷,不可能吧?自从我们回到京城以后,因为这个万姨娘接连犯了几次错,被夫人责罚,最后一次,夫人可是毒打了她一顿,然后给卖出去了,那一顿打我是知道的,浑身鲜血淋淋啊,怎么可能活下来啊,听说是个外路的人买去的,后来就音信全无,我们都以为她是死了呢。而且,而且?”
严松柏对于这些事情都不知道,他是典型的儒家读书人的思想,家里的内院事务都是交给夫人管理的,小妾们喜欢了就宠爱一下,不守规矩了,夫人教训一下也是正常,就是打死了,送人了,也没有放在心上过。万姨娘被卖出去,严松柏事后也听夫人说过,他也没有当一回事,都是玩到腻烦的人了,哪里放在他的心上?此刻,听了随从 的话,好像还有一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忙问:“而且什么?”
这个随从忙说:‘是这样的,夫人把万姨娘卖出去,那是净身出户的,就是身上穿着的一件血衣,连个包袱都没有,替换衣服都没有带一件的 。事后,夫人身边的丫鬟亲自去了万姨娘的房里,把万姨娘的东西搬了个一干二净,听说光是金子,银子,首饰都得了许多,还有银票呢。”
这个事情在府里传了许久。这些仆人们,都私底下议论纷纷,都说万姨娘没有错,都是夫人故意找茬,估计就是看上了万姨娘的身家了,堂堂一个夫人,为了一点金银,居然这么下作,真是让人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