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轩又在思索。“这么看来,墓里的人几乎就是李千刀了。”
覃小仙疑惑。“我却想不明白李千刀只是三百年前的一个杀手,那些人为什么要盗他的墓。”
韩亦轩当然知道原因,只说。“也许,他们一时失手盗错了墓。”
昏暗的云雾已飘散。天空一片蔚蓝,那看似要下的一阵大雨就这样轻轻的消失了,却遗留下一阵阵的清风,一声声的叹息。
韩亦轩漫步在风中。他已陪着覃小仙回到她的木屋里,逗留了片刻,就出来。
他敏锐的感觉到司徒四对他暗示的死亡已经渐渐接近,这种感觉就像某种动物天生自保的本能。
覃小仙,冰与火交融的面容与气质,一头梦幻的白发,如此的惊艳,如此的特别。可,她也只是一位平凡的女人,普通的人家。
他身边的人和他的朋友因为他的缘故。直接或者间接的已有太多人被牵连入某种不幸,他不想再多一个。
步行中,他又陷入了沉思中,脚在动,脑筋也转动得更快。他习惯这么思考。渐渐的他的表情就变得很凝重,仿佛也在叹息,因为他又在思索那些事……
他天生灵魂的缺陷,一直都像一个谜一样吸引着他去探究,他一直都走在探究的路上,现在这个谜已渐渐被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谜中却还有谜。
谜中谜就像一个局。局中人一个一个的出现。
卓别离背后的韩昱,神秘人绝尘,韩城富豪司徒四,甚至他的好朋友蓝廷好像也在局中。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局,他自己又在局中充当着怎么样的一个角色?
思索间,风又起。他没有看,便已感觉到危险已来到。
一个人倚靠在一块巨石旁,他就像乘着风来的,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又高又瘦,肤色也像病态的白。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
“你应该就是我要找的韩亦轩?”他脸上的微笑也像从棺材里面挤出来。“你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吃惊,是不是早已猜到会有像我这么样的人来找你?”
他的手修长而干练,这也是一双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手。
韩亦轩说。“你就是李千刀?”
那个人哈哈大笑。“想不到三百年后的今日,居然还有人认得我李千刀。”
韩亦轩说。“我也想不到三百年前令人闻风丧胆高傲的杀手,现在居然甘愿为别人卖命。”
“是不是为他卖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又活过来了。”李千刀的脸上仍有微笑,他天生的气息已在泄露。
韩亦轩当然不知道,李千刀刚复活时,这种霸道的杀气就出现过,瞬间让十几人丧命,司徒四差点也死在他手上。
韩亦轩说。“你来找我,当然不只因为司徒四要你杀我?”
李千刀说。“还因为你很像一个人。”
韩亦轩说。“那个人就是你死在他手上的韩昱?”
“他是第一个值得我敬重的对手,希望你是第二个。”
他的武器已握在手上,一把又细又小像刀一样的剑。
这把剑虽不是三百年前与李千刀一起手刃生命的剑,李千刀却还是李千刀,他还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离开了这个世界三百年,有些东西也许伴随着死亡的刹那也消失,他的重生却沾染上地狱下的死亡气息,这个他,更可怕。
“三百年前,你战死在韩昱手上,三百年后的今日,你同样逃脱不了这个宿命。”
韩亦轩赤手空拳迎上了李千刀的剑,他不需要任何的利器,他的武器就是他的智慧,就是他玩命的法子。
韩亦轩这次却不再玩命,而是刺激李千刀,慢慢的摧毁李千刀接近冷漠的冷静,因为杀手最可怕的也不是他手上握着的利器,而是杀手本身的冷静和冷血,这种心境支撑着杀手的信念,杀手的信念只有死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果他的心已静不下来,这个杀手就已不可怕。
可惜,韩亦轩错了,他忽略了一个人在时间中的成长,也低估了死亡对李千刀的改变。
两人对战,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误,都足以致命。
韩亦轩的性命仍在他自己手上,他身上的剑伤却渐渐增多,他的血渐渐流逝。
李千刀变了,变得更可怕。三百年前,也许还有人能敏锐的察觉到他霸道的杀气和对杀人视为艺术的崇敬,现在的他已脱了这件外衣,仿佛就是死神,象征死亡的死神。
面对这个人,韩亦轩恐惧了,即使曾经面对像疯魔似的黄戟和黑僦,他都没有这么的不安和恐惧,他仿佛已嗅闻到死亡来了。
剑花又闪,血花再纷飞,又凄美又可怕。
血还未干,心已渐渐冷了,剑伤带来的痛楚也渐渐麻痹了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放弃了抵抗。
李千刀锐利的眼睛仿佛也看到了韩亦轩的那种放弃抵抗的心境,他的眼神中不轻易的流露出一种轻蔑,他的剑花也许一样的变化莫测。韩亦轩也变了,突然就像脱缰的野马,迅疾避过李千刀的剑花,他的拳头朝着李千刀的软肋击了上去。
这一拳却空了,因为几乎在同一瞬间,韩亦轩变,李千刀也变了,他躲避过韩亦轩的拳头,他手上的剑便刺向韩亦轩的心脏,这一剑刺下去,韩亦轩必死无疑。
韩亦轩毕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