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亦轩并没有死去,他的力气似乎也没那么精疲力竭,至少他还可以睁开眼睛,他的眼睛依然澄澈而明亮。睁开双眼他就看到卓别离周身透着股刚毅的气质的身影。他硬朗朗的身姿却仍然夹杂着一丝伤感一丝岁月**后的沧桑。
“卓别离,是你啊。”韩亦轩想尽量轻松的笑,却被哭更苦涩。
卓别离没有说话,因为他看他的目光已经是在回答。
——是,是我。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拯救即是摧残,摧残即是拯救,两个人的灵魂你又拿什么来拯救?”黄戟他在可惜,可惜愚蠢的人类为什么偏偏不懂他的一片苦心。
卓别离懂,他好像懂,他忧郁深沉惆怅的眼里也流露着痛惜的表情,似乎比黄戟更痛惜人类的愚蠢和无知。
一个人在痛惜一件事实而又遇到另一个臭味相投的人,当然是一件值得激动开心的事。
黄戟开心,因为他终于与卓别离相遇。
他开心时所做出来的事情当然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在他内心,没有事情比洒热血更神圣的了。
尽管他已疲倦,尽管他的热血也洒了不少。
他又振奋起了气力朝卓别离攻击过去。
他已经激发了他最惊人的潜能,这一次或许真的会是不死不休,至少要造成最接近死亡的倒下才休止。
这么多年,卓别离极少出过手,因为通常他未出手时他的敌人就被他的气势他的气魄压倒。尘世间没有几个人能在面临生死时,依然淡定冷静平静。
韩亦轩他的身体似乎已恢复了些气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倚靠着瓦砾坐着,就看见卓别离与黄戟迅疾精彩的战斗。他认识了卓别离也有三年多,他从未见过卓别离出手,当他看到卓别离奇妙的身法,他就知道自己的能力还远远不够,不是远远不如卓别离,只是远远不够。
两人的决斗并不太久,卓别离就以一个充满奥秘的身法,拉开了距离。
速度与效率,从来都是卓别离尊崇的人生原则,如果一件事可以用一只手解决,他绝不会用两只手,一个人捅一刀就致死,他也绝不会再捅第二刀。
现在他浪费的时间已经太多了,他只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即使所用的手段残忍了点。毕竟那个人简直就是个疯子,玩命的纠缠着他,性子疯,手法更疯。
疯子的性情就像十月的干柴,通常都一点就着。
黄戟当然不是疯子,但,他那着了魔似的红眼睛跟疯子已没有多大的分别。
卓别离对付这些人一向都很有法子,通常都绝对有效。他说。“你热衷热血,我跟你作个血的比赛,你敢不敢”?
“你也觉得这个世界太肮脏,需要用血来……”
卓别离打断他的话,郑重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问你敢不敢?”
黄戟冷笑,他又看着他如死神镰刀沾着热血的手,他抬起头,像尖锋般盯着卓别离。“你这是在挑衅我燃烧的热血。”
你输了。
韩亦轩只听到卓别离说了这三只字,周遭的空气就好像一下子凝结了。
风静,时间和呼吸也似都停止,整个世界都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已嗅到死亡的气息。
死,竟如此之近。
他看向黄戟,就看到黄戟呆滞的眼睛,就像被人摄了魂,只剩一个躯壳。
心术,第七空间的心术。
卓别离竟然对黄戟使出了这么绝的招。
韩亦轩又在问自己:我的路还有多远?
第七空间。
湖,寂静而幽深的湖!一滴晶莹的水珠滴落下寂静的湖面上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泛着点点的波光,涌动的波纹扩散的好远好远,像是要去到没有边际的远方。
周遭漆黑一片,没有风,没有石头,只有两个人,两个都沉默着的人。
黄戟睁开双眼就看到这么样漆黑的地方,他没有笑,也没有动,仿佛他也察觉到眼下的境况只有最接近死亡的倒下才能离开。
他看着脚下一圈圈荡开的涟漪,看着脚下倒影中双手倚背仿若无事的卓别离,他仍然红着的眼里居然闪过一丝恐惧,一闪而逝。两人没有说话也都没有动,他们好像在等,等待应该出手的那一刻。
水滴,一滴滴滴下湖面,规律优美而动听,好像永远都滴不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会儿,两人身后的湖面竟然涌起了漩涡,水花飞溅,然后漩涡中居然浮出高大而威严的虚影,一蛇一狼。足有十五六米高大的兽影,仿若一堵魔鬼的城墙。
八双闪烁着凶戾精光的眼眸,迸发出无形的光波在荡起一环环涟漪的湖面上交结,激起一泓平静而美丽的浪花。随着各自的虚影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响起,对决的局面彻底地拉开,迅疾拉长身姿的虚影在虚空上对撞在一起,交结的虚光摇动着平静湖面的波光,风起云涌。
一声嘶叫,就一声嘶叫,暴露着两颗长长獠牙的巨蛇像是得到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瞬间就将惊愕的巨狼吞噬掉……
水滴突然就停止了滴下,湖面平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第七空间消失。
卓别离依然站在那,双手倚背就那样站着,深沉的眼里已渐渐消失着一缕肃杀的精芒。
黄戟已倒下,跪倒在地上,他血红的眼睛也已消失,这一战几乎已掏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勉强的让自己站起来。
一个人既然已倒下,他的尊严便已得到最大最重的惩罚,卓别离从来不会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