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运内劲于掌间,直迎上来人的掌风,“嘭”的一声巨响顿时在这寂静的夜中响彻开来,如此大的声音响起,却未有一个暗卫现身,那些暗卫都是王爷爹爹暗中布置在院子周围的,应该不下二十个,如今只怕是凶多吉少。
掩下眉眼,眼中一阵寒彻心扉的冷光流转,隐在宽袖中的手微动,一柄薄如蝉翼的冰剑赫然于手上,对面静立着四位身着黑衣的男子,隐在黑暗中,看不清此时的表情。
一阵风起,我这毫无束缚的云发顿时飘飞四散,白色衣衫随风鼓动,此时的我如地狱爬出的勾魂使者,一身冷煞之气,周围空气瞬间凝结,只闻对面之人呼吸由绵长渐渐转为急促,下一刻只闻一声:“上。”
四人便向我的方向袭来,四柄泛着寒光的宝剑凝结成一张细密的死亡之网向我压下,同时一股强劲的内劲直朝我胸口袭来,就这点小伎俩吗?
我目光阴冷的扫过前方四人,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浅笑,这是只闻对方一声暴喝:“快收回内劲!”
可是一切皆已为时过晚,我伸出手直迎上敌人挥出的剑网,借力打力,让两股力道相互抗衡,只听一声巨响,伴着几声惨叫,在这个浓稠的夜晚响彻开来,这是个无明之夜,今夜的风好似比往日要凌厉得多。吹拂在肌肤上,寒彻心扉。
黑衣人纷纷捂住手臂,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冰凉的地板上,四散开来,如开在暗夜的妖娆之花。
隐在黑暗处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心下一阵惊惧,原本以为一个十岁的女孩根本不足为惧,纵是其天赋再高,也不过是初入门楣,万没想到,这个只有十岁的身子里竟隐藏了这样惊人的力量,看来一切早已超出众人想象,得回去告诉几位长老才是。
“撤。”随着一个黑衣的声音响起,几人便夺门而出,几个起伏便消失在黑暗中,我并未追去,刚才看似毫无费力的一挡,实则也用尽了我一半的功力,早日所受旧伤直至今日仍未完全痊愈,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胸臆间竟隐隐有血气翻滚的迹象。
侧头看向那不断灌进冷风的窗户,眼神邃冷。想到几日前十娘那欲言又止的神色,还有那紧紧蹙着的眉宇,一句“你要小心!”便道出了她满心的担忧,想来一切早已超出了她意料之外。
我脚步虚浮的走至床榻边,顿时全身似被卸去了所有的力量般软倒在锦被中,一接触到那柔软的锦被,似是累及,下一瞬便沉沉的睡去。
想不到这一睡竟睡到半月后才醒来,睁开眼的瞬间,只感觉一阵强光晃得眼睛发疼,我不由伸手挡住眼帘。
不知过了多久方适应这光亮,缓缓放下遮挡的手,看着头顶这雪白得不染一丝纤尘的幔帐,竟感觉好似睡了一个世纪那般长,慢慢撑起身子,竟感觉全身绵软无力。一阵眩晕,我又重重倒回床上。
侧头看着桌上的瓷壶,竟感觉口干舌燥,轻轻吞咽口水,竟感觉喉咙火烧火燎般的刺痛,我到底睡了多久,环顾一圈,这间屋子更本就不是我的卧室,心下一紧,这是哪儿,混沌的思绪瞬间清明,这种感觉一如五年前刚刚在这个世界醒来般,陌生而无力。
空空如也的屋子里除了我身下躺着的木床,便是一张木桌和两个圆凳,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这时那虚掩的木门被推开,一阵强烈的光线刺进眼帘,我不由微眯了眼,看向那至光影中慢慢走进的颀长身影,不由微眯了眼。眼神定定的看向来人,逆着光,看不清来人长相。
一声空灵得有如天籁的音线缓缓在屋内流淌开来,如高山流水般,听之令人心神荡漾。
“你最好是躺在床上不要乱动,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声音虽是动听却透着淡淡的疏离。
听罢,心下一惊,不就是受了一点内伤吗?怎会这般严重?
我不由疑惑的看向那个背对着我的白衣男子,不得不说,就一个背影便让人遐想连连,不知那张背对着我的脸又将是怎样的妖孽呢,只是此时的我根本没心思去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敢问公子是何人?这儿又是哪儿?”我暗哑着嗓子问道,声音竟是无比的沙哑,好似许久都未说过话般。
“……”白衣男子并未理我,只是专心捣鼓着他手上的活儿。
讨了个没气,我不由冷凝着脸,闭目养神,心里却在嘀咕:怪人!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一声空灵的男音在头顶响起,我缓缓睁开眼,只见白衣男子静静站在床前,手中端着一碗正冒着白烟的瓷碗,看向我的凤眸清寂如水,那眼底暗转的光华,竟是美得令人窒息,如此绝美的眼眸,却是生在这样一张脸上,倒可惜了才是。想不到男子脸孔竟是这般丑陋,左半边脸上赫然横陈着一条条扭曲的伤疤,如一条条弯曲的蚯蚓正紧紧吸附在那半张脸上,咋一看去,竟是骇人至极。
我微眯着眼,紧紧盯视着男子的脸,心下无端生出一丝怜悯。
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岁的小女孩,在见着他脸上那可怖的伤疤时竟是一脸淡然,完全不似那些第一眼见着他便大呼怪物,而那双明亮而勾人的烟目中非但看不到一丝厌恶,反而盈着一丝怜悯,颜寂尘不由心下一动,紧紧盯视着女孩的眉眼,见她只是轻轻撇开视线,心间平静得如一池泛着波光的碧湖,深沉而神秘。
腾挪出一只手,轻轻将床上的女孩扶起,将冒着腾腾热气的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