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去吗?”
杨勇站在恪靖身后,对着正在收拾行李的她问。
昨日在阿五那边,恪靖想到一个可以帮助阿五的人后,立刻就决定去见那贵人。几乎是没有空闲的时间,只是过了一晚而已,她就命春苑她们给她收拾东西,准备去见远在几十里之外,居住在弘圣宫,原北周宣帝宇文贇皇后、隋文殿坚长女杨丽华。
“不多带几个人吗?万一路上遇着什么危险,也好互相照顾。”
恪靖直起身子,转过头对着杨勇笑道,“没事,一去一回也就两三天时间,何况这北周也是大隋的天下,怎么着也不会太危险。”
“但是……”
“倒是殿下,臣妾不在,殿下需要自己照顾自己,高良娣和其他几位也需要殿下您多多照看下,这几日,宫内的事可以让云妹妹作主,臣妾已经把该做的事都交给她来做了,殿下若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云妹妹去。”说着,恪靖带着春苑和秋棠,往大门口走去。
杨勇紧随而上,跟在恪靖身旁,她走快他也跟着快,她走慢了,他也放慢脚步。
望着她干净的侧颜,他问:“路上的干粮备了吗?”
“嗯。”
“厚衣服呢?听说山麓那边挺冷的。”
“带了。”
“本宫昨日写给大姊的信呢?”那信是他连夜写出来的,也就只有家仆知道那些被遗弃在角落的捏成一团的纸张,等到写成一封满意的信时,已经是天际泛白的时候了。
“在呢。”
“盘缠呢?”
“殿下,我们该带的该拿的都在这儿了,”春苑提起手上的包袱,又把肩膀上的给他看,“瞧,连水、火折子都带了。”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揶揄的笑容。
杨勇自是知道她那笑容的意思,一张脸竟然腾地红了,他虎着脸粗声粗气说:“本宫这还不是担心你们缺点什么,路上不方便吗?被别人知道太子妃出趟门,连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本宫这面子往哪搁?”
春苑捂着嘴笑,“是是是,知道殿下关心娘娘,心系娘娘,既然殿下这般心疼娘娘,倒不如和娘娘一起去啊。”
“本宫事务多,娘娘的安危,本宫自会派人员前去保护的。”
“噗——”春苑被杨勇那故作无所谓的态度惹笑了,引来恪靖略带警告意义的眼神,她赶紧把嘴捂住,背过身偷着乐。
走到宫门外,抬头便是见到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一身便装却隐藏不住他的气宇轩昂,在他身后同样也是穿便装的三个少年,各个都是一脸肃穆的,就如去参加什么重大的战事一样。
她转眸惊讶地看着杨勇。李渊不应该正在忙训练战士吗?怎么有空跑到这儿来了?
被恪靖那两道猜疑的目光给盯得不自在,杨勇轻咳几声,解释:“刚好叔德这几日有空,本宫就委托他来保护你路上的平安,有他在,本宫就放心了。”
被点到名的李渊对着天叹气。有空么?分明就是彻夜被他从被窝里拉起来,威胁说若不护送太子妃到山麓,就别想睡觉什么的……某人这睁眼说瞎话的功能,是比上次更上一个台阶了。
会意地点点头,恪靖对着他盈盈一拜,“谢殿下。”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写信给本宫,若真办不成也不用勉强自己,就当去玩好了。”
“嗯。”
在秋棠的搀扶下,恪靖走向马车,才钻进车厢,又被杨勇喊住。她掀开帘子,不明就里地望着他。
日光笼罩了杨勇一身,他下眼睑处那浓浓的黑眼圈清晰可见,之前和他对视时,她还能见到他眼里的红血丝。冬梅说书房的蜡烛点了一夜,他伏案写了很久的东西,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写点什么,也只有她知道。
杨勇走到马车前,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放在恪靖手中。
“……一路平安,早点回来。”良久,他才吐出这八个字,却是那么的沉甸甸。
明明只是几天的时间而已,他却怎么都放心不下,但有李渊在,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吧……
恪靖重重点头,放下帘子隔绝那两道目光,她坐回到位置上,把匕首收到袖子里,看似等着李伯赶马车,她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虽说不过是几天的路程,但是在她进到车厢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里面那一应俱全的东西。吃的、穿的、用的,就连香炉都带上了,可以看得出马车的主人恨不能把用得着的用不着的都带上,这才放心。
杨勇的关怀,她不是没有察觉到,特别是那最后的四个字,每一个字就像是用锤子重重敲击在她心房上。
马车外,李伯高高扬起手里的皮鞭,鞭子尾部抽打在马屁股上,两匹马一阵嘶吼,扬起蹄子狂奔而去。地上的尘土被卷起,日光下细微的颗粒飞扬得道出都是,杨勇往前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了下来。
“太子殿下请放心,微臣一定平安护送娘娘到山麓的。”望着还未收回手的杨勇,李渊把马驱到他身边,以拳头掩着嘴角说。
杨勇斜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啊?微臣有笑吗?敢问殿下您哪只眼睛看到微臣笑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哦,原来殿下您的眼睛还能散光啊,微臣都不知道殿下那么厉害呢……”
那调笑的语调让杨勇瞬间很不爽,他狠狠瞪着李渊,然后在马屁股上踹了一脚。
骏马仰天长啸了声,甩开四肢往前狂奔,李渊没料到杨勇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