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福号对面的这家小铺子,面基不大,但是胜在位置巧。
周围都是类似兴福号这样的铺面,刚好把这个小铺子夹在中间。
原先这个铺子是做绒花生意的,卖的都是一些手艺活儿,但是和周围的金银铺面比起来,有些拿不出手。
店主人是个手艺人,年纪也大了,家里的孩子在省城里做绒花生意,他正打算把这个小铺子盘出去。
柳梅儿是拉着狄元青一起来的,她不认识几个字,所以想拉着狄元青一起,看看合适不合适盘下来。
“这个铺面位置不错,所以价格也要高一些,和周围的这些大酒楼可比不了,一百两粗银的价格,这屋子里的台面柜子也都归你们。”对方抽了一口旱烟,带出一嘴的烟雾来,唇角耷拉着,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价格确实是贵了不少,有这个钱,狄元青都能再盖一个院子了。
但是实际上这价格却比狄元青预料的便宜太多,也就是说这老汉肯定是急着出手。
捡便宜的事情他想做,但是要是这便宜捡起来有几分麻烦,那可就划不来了。
柳梅儿是不懂的,她只是捂着荷包,然后不安的看着狄元青。
自己家里的事情拍板做主容易,但是遇到外面的事情,柳梅儿就是连小木上学要多少钱的行情都算不出来,让她计算这个铺面划不划算可就为难她了。
狄元青倒是看出来,这老汉并没有比柳梅儿好多少。
虽然看起来对方一脸淡然,但是实际上手都已经开始抖了,显得很不自然。
“您这现在还能继续做绒花么?”狄元青微微一笑,指着对方的胳膊说道:“怎么不让孩子回来帮您呢,在省城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是给别人做嫁衣,这家里守着这么好的位置,怎么不做?”
“我……”老汉急忙收了胳膊,脸上带出一种不安来,“岁数大啦,眼神不好,孩子在省城里娶了媳妇,自然忘了我这个老汉。”
对方尴尬的笑了笑,随后眼神中露出一种惊恐来。
有人掀了帘子进门,为首的是一个彪形大汉。
一张嘴,对方就表达了对铺面的渴求,“我说这铺面,你到底卖不卖了?十两银子,你这位置我要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我,我是不会卖给你们的,十两粗银还不够我的棺材本!”老汉站了起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媳妇要娶县城里王大人家的丫鬟,没有点彩礼,自己儿子总不能让那丫头还是别人家的奴才。
看到这情况,狄元青就明白了。
老汉想要把铺子盘出去,但是有人要强买强卖,自然是往便宜了卖,想尽快出手,又不希望自己太亏,所以给了这么一个相对划算的价格。
“呦,这铺面难道不就是只有十两银子?告诉你们,我可是带着钱来的,你个老不死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赵培一张嘴,露出一口黄牙来,他要把这里做成镇子上最红火的肉铺。
这地段多好,迎来送往的都是富人家,他早就打听过了,这个小小的店面,做的手艺活儿每天还能有几百大钱,碰到个舍得花钱的小姐什么的,一天就能有好几两粗银。
他当然愿意把这里买下来了。
不过他却完全没考虑过,来这里逛街的,可都不是什么菜市口的采买,就算是身价不菲,人家也不会愿意买什么生肉带回家。
这周围不是酒楼就是绣房什么的,来这里消费,怎么可能买半成品回去呢。
赵培狄元青是认识的,当初他刚到余桥村的时候,找了好几个屠户,先要把自己手中的兔子肉卖给他们。
但是因为赵培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敢收。
最后卖皮毛的事情,还是他持续不断的赶集,终于遇到了几个外乡的皮草大户才有了着落。
否则每个月都要给赵培上供,才能将皮毛卖出去。
老汉其实也害怕,但是他仍旧站起来,对狄元青和柳梅儿说了声对不起。
“今天就是告到官府那去,我也不能把铺子给你,你这就是在明抢。”老汉咬了咬牙,回怼了过去。
柳梅儿也有点害怕,站起来就打算出去,狄元青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那赵培看到狄元青就笑了,这时候又指着柳梅儿说道:“你是这小子的娘们?”
“呵呵,原来你就是那个不干不净,和镇子里的小子私奔过后,还被家里人打发给他戴帽子的那个啊。”赵培可是听了不少关于狄元青的传言,据说因为这个小娘们,家里的房子都重新翻修了,一想起来,他就觉得烦躁。
他可不想看到狄元青好过,因为狄元青的原因,镇子上的屠户都自己找人把猎物卖给外面来的富商,他又不敢和那些外来户大马金刀的真枪真干,所以恨死狄元青了。
祸不及家人,听到这话,狄元青走上了前,冷冷的说道:“这话是谁传的?”
“还能谁传的,你媳妇那点炕头上的事儿,谁还不知道啊!”赵培连同带来的活计哈哈大笑,狄元青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不说是谁传的,那就是你跟老娘们一样,肆意编排我媳妇了?”
“放屁,那还叫编排,你媳妇做暗娼多久了,谁还不知道啊,哈哈哈哈。”赵培是打定了狄元青不敢怎样,这边可是带了好几个伙计,打算砸了老汉场子的。
嘭嘭两声,赵培的牙就落了地,不仅如此,带来的几个伙计全部都没狄元青打了出去。
柳梅儿本来想着,要是狄元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