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家住着一个小媳妇。”
俩人拐过墙口,来到院中,看见窗玻璃上挂着厚厚实实的布帘,胡兆宇偷偷摸到窗台上,晃动脑袋,使劲往里瞄,然而帘子挂得严丝合缝,让他什么也看不到,干着急没办法。他又挪到门边,上下左右寻找缝隙,最终还是白费力,只得猫腰转回院中,低声对乔晨说:“捂得死死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向四周望望,不甘心地说:“咱们上树,从门上头的小窗户上能看见。”
院子中央长有一棵大树,胡兆宇蹑手蹑脚走过去,支起脚尖抓住一根树杈,刚要扒上去,忽然,树上“嗨—”了一声。这一声低喊,把乔晨吓得心脏都差点儿蹦出来。他刚要拔腿跑,又听见后面“扑嗵”一声响,急忙回头看,但见胡兆宇像狗一样摔在地上。“嘿嘿嘿”,树上传来几声憋不住的笑声。乔晨赶紧返过去,伸手拉起胡兆宇,俩人都头皮麻,紧张地往树上望。刚才他俩谁也没有注意树上动静,这时仔细看,才现树枝间藏着一个人影。那人慢慢踩着树枝下来,乔晨瞪眼一看,却是郭永昌。
“你他娘的没把我吓死!”胡兆宇低声骂一句。
“你胆子也太小了。”郭永昌噎着嗓子笑。
“黑不隆冬喊了一声,谁不怕?我的心都快跳出来啦。”乔晨小声戗他一句。
郭永昌忍不住,嘴里“吭吭”笑两声,急忙用手捂住,防止笑声喷爆出来。憋了好一阵儿,他才压低声音说:“你们上树也不先看看树上的动静?”
“半夜三更的,谁能想到树上藏着你?像鬼一样。”胡兆宇不满地说。
“要是树上爬着蛇,不咬你他娘的一口?你的小命就交代了。”郭永昌悄声开着玩笑。
乔晨挖苦他:“蛇还上树?”
胡兆宇轻轻拍了拍身上的土,顾不上耍贫嘴,急切问道:“你在上面看见什么了?”
“一个女人躺在炕上看书,没男的。”
“穿没穿衣服?”
“穿着一件短背心。”
“我再上去看一看。”胡兆宇说完,拽着树杈蹬上去。不一会儿,又爬下来。
“怎么样?”郭永昌悄声问。
胡兆宇失望地说:“女人睡着了。”
三个人走出矮墙院子,胡兆宇和郭永昌还要去别处听房,乔晨打一个哈欠,推说瞌睡了,不想去,想回工区睡觉,于是三个人说笑着往回走。此时已经夜深,苍穹映现着繁星,天河如一道长长的白练,散散淡淡地飘洒在宇宙中,深邃而神秘。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土街上,路过理店,胡兆宇看到门前好像藏着一个人,猛然喊一声,一条黑影立刻窜出来,咚咚咚朝前跑了。郭永昌故意跺着脚,跟在后面喊:“站住!不站住老子就开枪了!”用话吓唬他,那黑影顾不上理这茬儿,哪管什么枪呀炮呀,一阵风逃得无影无踪了。
乔晨问:“那人趴在理店的门上干啥?”
胡兆宇说:“不是小偷,就是想骚扰人家果琴。”
“果琴可不是省油的灯盏,招蜂引蝶的货色。”
“她是不是小姐?”
“这倒不是,就是爱打扮,和什么人都来往。”
“她今年多大年龄?”
“有二十三四岁了吧。”
“她姐长得可漂亮啦,嫁到城里去了。”
“村里的漂亮女人都被城里人给挂走啦,有点儿姿色就留不住,哎,可惜!。”
“你可惜什么?”
“可惜咱们就碰不上!”
“你有老婆的人了,还琢磨人家村姑,典型的色棍,有美女也得先轮人家小乔。”
“别别别,你们别考虑我。”
“看来小乔有对象了。”
“没有,还没有。”
“嘿嘿嘿,小乔,要不你把果琴挂上算了,你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没事儿时找她耍一耍。”
“你还不如打死我呢。”
“咦咦咦,挺有架子的。”
“不是,我对女人不感兴趣。”
“看来你对男人性恋吧,哈哈。”
“同性才有真爱,异性只有后代,现在流行同性恋,小乔赶上时髦了。”
“闭嘴,你们别恶心人啦!”
……
回到工区,乔晨看一眼墙上的钟表,十一点半,赶紧去水房洗漱,然后回屋钻进被窝。睡前,他听到外面飕飕地刮起了大风,心想明天要变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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