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坲,有阵阵寒意袭来。
西晨子望着白石与东晨子里去的背影,看着天空那两道如流星般划过的长虹,仿若划开了这道晨山脉的平静,就如西晨子此刻的内心,泛起波澜后就得不到平静。
他们的身影,在西晨子此刻的内心,就如成为了永恒。
白石与东晨子的离去,带走的不仅是那一缕缕的思绪,还有这道晨庄的没落。道晨庄平静了,但这股平静,并非是西晨子所要看到的。就如他不愿看见庄院的弟子死去,但当这些弟子的存活下来后换来的这种平静后,他内心变得复杂。
他知道,纵然如此,这道晨山脉的道晨庄,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渐渐的消散。
成为这道晨山脉的回忆,成为世人故事中的一部分。
一瞬间,西晨庄仿佛苍老了许多,这种苍老肉眼可见,头发飘动之时,有那几丝还未白发的发丝,此刻已经向着银色发展,到最后,成为了无垠的白。
他思绪一下复杂,一下有变得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当东晨子与白石的身影渐渐远去之后,他内心有一种莫名的痛。直到东晨子和白石的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他轻叹一声,目光移向西晨庄之内。他看见了此刻那些从死亡边缘走回来的弟子,即便这些弟子大不如以前,但他内心的痛,终究是减少了一些。
他没有去理会此刻躺在地上的北晨子,或者说他无暇去理会,亦或者是他根本忘记了北晨子的存在,因为他的思绪依旧复杂。
所以,他也没有注意到南晨子目光中的呆滞,没有看到白石离去之后,南晨子瘫软在地的姿态。他的目光。只有此刻这些从死亡边缘回来之后,正如释重负的呼吸着早晨空气的弟子。纵然这空气中,散发着阵阵血腥之味。
看得这些渐渐没落的修士。看着地上的残肢,西晨子知道。这意味着西晨庄也已经没落了。
北晨庄不会存在,南晨庄不会存在。而如今的西晨庄,在不久的将来,便会变成曾经的东晨庄。虽然那东晨庄,历来如此。除了在白石与苏轩来到之后。
他知道这些弟子将会慢慢的离去,因为他们忍受不住死亡的煎熬。纵然邪王今日离去,但他们并不知道。邪王会不会再来。他们内心,对邪王早有定义。一个邪字,足以让他们对邪王定义有了很深的诠释。他们对邪王的话,完全不信。
所以他们不得不离去。果断的离去……
事实上,这场战争还未来临,上场战争结束之时,他们就应该选择离去。但那时候他们犹豫了,特别是看到邪王被击退之后。他们觉得在西晨庄是安全的,邪王是不可能将这里的一切夷为平地。于是他们留下了。
可这一次,邪王的到来,让他们再次看到同门的惨死,更让他们清楚的明白了。那股师尊所留下的力量,已经没有了。若没有白石的到来,他们早已经成为地狱的亡灵。所以与其坐以待毙,他们不如趁早离去。
西晨子懂他们,仿佛这些在自己门下的弟子,每一个举动代表着什么,都能被西晨子看透。但西晨子平时待他们也不苛刻,换来了他们的尊重,也换来了他们离去时的道别。
西晨子并没有挽留,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之后,他内心再次泛起了丝丝思绪,那是西晨庄以往的一幕幕,那是在一棵大树下,对着那些稚嫩脸庞正在讲着故事的白发老者。
可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就如白石与东晨子离去的身影,似成为了永恒。
直到最后一个弟子离去之后,西晨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他望着那些残肢,看着遍地的碎裂瓦片,还有出现裂缝的大地。他决定要将这里打扫干净,尽可能的恢复到以前的西晨庄。
他并不知道,东晨子这么多年来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孤独还是寂寞,亦或者是乐在其中。
但他此刻已经不用去知道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去体会,去体会独自在这西晨庄之时,守着这个硕大的庄院,在岁月的蹉跎中,究竟会想起什么,究竟会得到什么,究竟如何坚持。
但他必须坚持下来,他不能离开。因为这是师尊留给他的,或者说赋予他的使命。
在白石还未到来之前,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与决心,但当白石出现之后,这一切改变了,等待他的,或许是那一份坚守的——孤独。
不过世态无常,说不定在多年后的某一天,这西晨庄会再次繁荣起来,只不过这需要长久的岁月。
即便很久,西晨子也会等待……
但这一份等待,终究是要受到寂寞的煎熬。所以此刻西晨子弯腰捡起碎瓦片之时,他佝偻的身子,多出了一份苍凉,这苍凉让人远远望去之时,就仿若一个拾荒的老者。
他不愿从修为之力去打扫庄院的一切,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与他的讲述有关。他知道邪王的一些事情,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有一个有恩于自己的师尊。
于是,他必须要让自己受到惩罚,这种惩罚,由此刻开始。
或许,在将来的岁月里,当这西晨庄再次用弟子来临之后,他要讲述的,便不是邪王。要讲的,可能的白石。即便是要提及邪王,他都不会像以往一样,让邪王在他们的内心,留下永恒的阴影。因为今天他终于清楚的知道,那个阴影,对于每一个弟子,是多么的可怕。
很快,东晨子与白石的身影,便立于了东晨庄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