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本来想让他们父女单独相处,可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般样子?这样?他会好起来的么?”
灵一摇了摇头,道:“那寒冰石室里极度阴寒,便是活人也不可在里面呆的太久。这上官施主一时迷糊犯下大错,又被那寒气侵入身体。他没有像雨虹那般被我施加了保护禁忌。”
“且不说他会不会醒来,即便是醒了过来,也肯定会失去人之五觉,恐怕以后便废了。”闻言,刑邪身躯大震,立时激动起来。
三两步走到灵一身边,急道:“难道这真的没有希望了么?”灵一摇了摇头,接着重重叹息一声,然后转过身去,逐步走出了待客房。
邢净羽面色低垂,神情更是显现出了难以诉说的萎靡,事情竟是这般样子。假如那床上的真的成了一个废人,难道要他对一个半残的人下手么?
轻轻转过身来,然后向着外面走去。他没有走下山的方向,而是迈着自己那沉重而又缓慢的脚步,向着崖顶而去。每一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向他头来好奇的目光,更甚者,有的还有抬手指指点点,说一些毫不沾边的闲言蜚语。
许久之后,望月崖崖顶的寒冰石室之中,邢净羽又回到了上官雨虹所在的冰室里。不知何时?也不知为了什么,此刻的他竟是淡淡的笑了起来。
刚才的低垂和萎靡早已不见,居然变作了甜美的微笑。虽然有些勉强,但那确确实实属于微笑。他没有对早已死去的上官雨虹说有关上官云的事情,只是说一些有关他自己的事情。
极北之地,天地萧索,漫天雪花伴随着秋风呼啸,轻轻飘落在每一寸空间里。温柔而充满情意,爱无悔!凛冽空气里,好像又再度传来了刑邪的怯怯低语,
“在这如此蹉跎的岁月里,你是否依旧徘徊在轮回的边陲?这寒冰石室里阴寒之气颇重,可有冻伤了你?这么许久了,你有念及过我么?”
“你看,这是魔将传承给我的兵器?它的名字叫‘忠义索命环,’恩,你也觉得这个名字很拗口,不好听是不是?那我便再给它起个名字吧!”
天人两隔,阴阳两相望,伊人愁断肠。疼痛如斯,疼得揪心,痛如剜心。“便叫它剜心吧!好,我们以后便叫它剜心,多么惆怅的名字啊!”
“雨虹,我要走了,梵音寺已经发出联合信,要集结修真界正邪两道的门派,共同联手抗敌。唉......。”说着,刑邪重重的叹息一声。
而后又道:“这次的敌人听说很厉害,乃是大魔界的妖皇亲自统兵而来,据说有百万妖兵,我们玄黄世界又要遭殃了...,”刑邪不禁一声苦叹,而后摇了摇头。
“世上总会有那么许多人不会安分守己,每日你打我杀,你争我夺,你来我往......。”
“斗争难道永远都无法停止么?......。”原本轻声的一句话语,竟是穿得老远。
犹如浩荡魔音一般四散开来,然后一直激荡在望月崖四周,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什么时候?原地已经没有了刑邪的身影,唯独剩下上官雨虹那苍白而独胆身影,寂静的躺在冰台之上。脸上裹带着几分淡淡的笑容,甜蜜而安详。
诸般世事和人情变故下,他正在试着去接受自己的信仰和使命,慢慢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他不再是先前那个初出师门的懵懂小子,变得多愁而善感。
当万千之人皆沉寂在自己的悲欢离合之中的时候,他却已然认可了自己的最终命运,妖,便是妖。决计无法做回真正的人类。他所要的,也只是一份情而已。
直到昨天以前,或者说是更早以前,他已经慢慢适应了自己的新名字,或者旧名字。一个充满邪气和霸气的代号,魔将会被唤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