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1-14
再穿过人海茫茫的南里大街,便是一条荒草丛生的野路,旁边稀稀两两的长着几棵灌木,甚是低矮。虽也是饱经风霜,但在此地树木稀疏,一看便是那种没有经过大自然淬炼的废材。枝干粗短而叶片丰茂,只可入薪也。
邢净羽一口冲到此地,仍旧没有止步的打算,前方悬崖何止万丈,若是掉将下去,怕是骨头都难以拾到了。
来势迅猛,冲着心中那股愤恨之劲,邢净羽竭力的向前跑去,就在离悬崖三尺远的地方猛然停下,没有任何征兆,“啪”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双臂撑开,像是在拥抱伤心的天地。
带着微微的哭腔,眼里满是愤怒、嫉恨,那说不出的痛苦,匍匐在心间的伤痕,终于在此刻里,尽数爆发。
“啊...,”嘶声的咆哮着,犹如实质的涟漪,激荡在空旷的天地,带着心中的忧伤,传向远方,不知飘到了哪里?
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咔咔作响,像是强握着心中的疼痛,要捏碎虚空,捏碎一切!此刻,他终于感到了迷茫,感到了无助,那种被抛弃的迷茫,被欺凌的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荆克闲要告诉他这样的事实?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邢净羽一遍又一遍,不住的自问着?可寻到了揭开心灵迷惑的答案?
正在这时,荆克闲带着几个贴身的士兵仓惶地赶到,望着那里已然安静下来的邢净羽。荆克闲向身后的几个士兵一摆手,示意几人暂时退下,然后他独自一人走了过去。
听闻缓重的脚步声传来,邢净羽恍若未闻,不知怎的?似事先知道一般,他自身也没有回头的打算。但,重要么?可有意义?不过是徒添伤痕罢了。双臂无力的垂下,亦是无力的轻放在自己的腿上,不知是否在寻找自己的归宿?
此时的他,心中紊乱极了,致命的打击一重接一重的传来,直直的打将在他的身上,摧残着他已然腐朽的心灵,也侵蚀着他干枯而力竭的意志。任谁心志多么坚强,但心灵的创伤,可能弥补?
只见荆克闲在邢净羽的旁边,缓缓地俯身下来,手掌抚在邢净羽的肩上,轻轻的拍着。没有出言安慰,确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满皱纹的脸上透着慈祥,像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在用不言安慰着迷失的孩子。那同样皱纹遍布的眼角动了动,出神地望向远方。
虽然他已经老去,但那双眼睛所放射的精光却丝毫未有蜕减,依旧是那般咄咄逼人,就如是十八年前的南荒战场一样,永远都是惊人的。
苍穹之上,天色空明,浩瀚万里,无边无垠。不知天际之上的宇宙里,有着什么不可抗拒的东西?操控着凡人的命运,也酿造了世间无数的悲剧?
只听其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你没有错,你的父亲没有错,我们大家,都没有错。”邢净羽闻言,身子明显一震。这时,他已经停止了浑身的颤抖,渐渐地开始回神过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荆克闲望了望有些反应的邢净羽,道:“人生苦短,多悲悯之事、多遗憾之事,很少有人能自我,能扼腕。命运的曲折好比白云苍狗。”说着,他抬起了头,单手放在额头之上,向着天际眺望,不知在看些什么东西?
顿了顿,有地下自己的头颅,望向邢净羽,道:“多变又突然、往往又会滋生难以预料的雷雨,这便是人生。”深深吸了口气,重重的拍了邢净羽的肩膀一下,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到远些的时候,大声爽朗的道:“你自己好自为之,好自为之!”听着荆克闲远去的声音,邢净羽没有回头,从始至终他都未曾回过头。有的,或许是心被牵动了吧!
终于,就在荆克闲即将消失在野路上的时候,邢净羽转过了自己的头颅,只是他仍旧跪伏于地上。目光到处,他看到了荆克闲那已经有些弯曲的背脊和苍老的身影,那只是老来的特征而已!
但他要看的,却不是那个垂老的身影,而似乎是看到了重生的希望。在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事情,也好似明悟了很多事情。
修为没有了,可以重新修炼,经脉紊乱了,可以竭力寻找浓厚的天地灵气予以修补。他现在不是还有这条强横到变态的左臂吗?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和刑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那种收养辅导的恩情,却依然是他怎么还也还不完的。
所以,刑家的血海深仇,依旧是压负在他身上的沉重担子,纵然身死,也绝不可轻易弃离,未来依旧遥远。除了那个白色的身影,这可能也是他现在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了,也算是他不可就此死去的终极惦念吧。
南方,那里似乎在召唤他,召唤他前去那里,就像不可释然一般。
缓缓地自怀中拿出那张破旧的羊皮古卷,就是算命老头梦里传授给他的那张。卷身破旧而蜡黄,如果是放在垃圾堆里,绝对不对有人去正视它一眼。
但邢净羽不可以这样,因为它是算命老头给的,而且路途蹊跷,其中缘由绝不是这么简单的。邢净羽如是想到。
拆开了那根缠绕羊皮古卷的细绳,就和里面装着远古巨魔一般,丝毫不可大意!慢慢地,邢净羽翻开了羊皮古卷。臆想中的远古魔兽没有出现,但那几个几乎绝迹的大字,却是那般的醒目。
“麒麟古卷,”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就在那天晚上,算命老头也是这般对他说地吧!邢净羽皱了皱眉,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