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能否等到段亦书的前来,许是这世间情缘,兜兜转转又重来。

她本以为自己爱上的那人是山间浪子,是人间刺客,是陌上fēng_liú的名士。却无论没想到她爱的那个人在宿命里就是她该爱上的人。

一场狸猫换太子的人间悲剧。

兜头来又变成一场有缘分的婚事。

只是她从前了解段亦书的实在太少,他们的相识相知也着实算不上什么多少浓情蜜意。

他与她的相处,素来都是如同君子之交淡如水,恐怕也就是她的女装模样,统共才出现过一回。

便是那日诀别,她在高高阁楼里,他在阁楼窗子上坐着,那时的他并不敢多看她几眼。只敢侧眼看着天边霞光。

她那时只不过是存着内心的大义凛然,只以为牺牲了自我便能够全了皇族的脸面。

他们那时其实还没有经历多少的事情,却各自都想成全各自的美好,便是人世间最难为情的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哽咽的诀别。

那时候的她便看不见他身后的风月无边,他也看不出来她内心底的愁思千结。人世间的许多次相逢和错过便是宿命定下的唯美的友好,他们便是兜兜转转里又回到从前。

她就站在冷风里,不需要丫鬟跟着自己。

就如同是从前那个模样,她就那样的孤自一个人去见他,并不在乎这浊世究竟给了他们多少的有关爱情的束缚。

情爱的滋味最是折磨人,事到如今,她满心的疑惑便就这样的解开,她想要见他,想要见到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无论对方是否改变,无论对方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的模样。

“段亦书。”

段亦书出来的时候,便是神思不清的,却如今猛然听到长乐的声音,只觉得顿时灵台清明。

他站在那,瞧见台阶上站了个娘子。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披着一个素色的大披风,怎么像是金枝玉叶?不像,只像他梦魂里的那个月中仙子。

他看着她,看着长乐的容颜,好似憔悴了不少。

回到云南城,今日蹉跎,他竟是没来得及仔细的瞧她一眼,也没来得及见见她的模样,抑或是和她说说话。

他从前每每见到长乐的模样,都是女扮男装,娘子偏生要扮作男儿的模样,是因为心中有铁骨铮铮的志向,断不可让人践踏。他欣赏的是她红梅傲骨的精气神,也欣赏的是她出于宫墙却从来不流连金银俗物的气概。

长乐如今见到段亦书出来时候的精神气都很疲惫,从前总是那样精神抖擞。如今怎么是这般模样。

她心疼他这般样子,可一时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段亦书快走了几步上来,见她神情茫然,便唤道:“长乐,我能和你聊聊吗?”

长乐点了点头,而后段亦书便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就带她轻轻略过了围墙,到了西处一个宅楼屋顶上了。

长乐看见他握着自己的手臂,面上闪过一丝红色。

再而后坐在屋顶上,其实这时候冷风丝丝的吹着,她看着他有些颓唐的脸。

“长乐,从前我是那样的一个骄傲无比的人,却偏偏如今只能在这里活的窝囊,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我这心里总是觉得很难过,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我从前活着就是心理怀着恨意的,我恨我的父亲的无情,我怀着对母亲去世的悔恨,如果不是仇恨,我也绝不会活了这么久,活到现在。”

段亦书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有些痛苦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远处是苍茫的夜色,还有他漂浮不定的心。

“长乐,我恨贤文王府。可偏偏为何又会面对她。今日贤文王太妃要我回到贤文王府,去当劳什子世子,让我认贤文王妃刘氏这个贼妇人为嫡母,而后就能承继王位,我稀罕么?”

远天的焰火不知不觉亮堂起来了,似乎是哪家洞房花烛,新新准备好了典礼。油豆一般的灯光也就变得黯淡不已。

长乐听他说话,再而后便淡淡道。

“段亦书,你如今是怕了么?”

段亦书没想到向来温柔的长乐竟会突然说这话,他似乎是有点难以理解的看着长乐。

“长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段郎,你愿意我嫁给长黎吗?”

长乐竟带着笑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好似那年上元节的灯火,在乞丐内心投射的光。

“不,我绝不愿意,你虽是金枝玉叶,我心里却一直有你,我知道因身份不配,便和你有缘无分。可是我绝不愿意你就这样被糟蹋了,长乐,长乐你是长乐公主,绝不愿意你成为这般模样。”

段亦书终于把自己藏在心底很久很久的声音说了出来,他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对方的手。

“可是段郎,我要嫁给贤文王府世子殿下,这是圣人的命令,你若想为你的母亲平反,绝不能够在这世家等级森然的地方籍籍无名的过活。你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用你的权势和你的力量一齐去为你的母亲平反,为贤文王府洗刷耻辱。”

天光破晓而定,金光从天边洒下来。

一夜未眠,南惊鸿的面容极为从容清淡,代玉儿只觉得南惊鸿的脸颊旁边焕发着淡淡的柔光。

“主子真是料事如神。”

偏偏能够利用段亦书对长乐的心思,长乐对段亦书的心思,能够让段亦书这个林归鸷鸟返回故园,能够让贤文王府最终掌握到自己手里。如果段亦书对长乐


状态提示:第546章 料事--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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