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鸿这番话,也是他穿越前被销售洗脑的策略。但凡做一行事业,要么你就别做,既然做了,那就先要全心相信这事儿是好的,是能大成的。若是一般从事一行,一边还嘟嘟囔囔,畏手畏脚,那不如赶紧换行。他这番说出来,却让堂上锦衣官们都大感振奋。那位鞑官赛哈出高声喝彩道:“说的好!这话俺听着痛快,舒心。就好象三伏天吃了碗冰酪似的,就是这个劲头!”
严鸿又道:“可是如今本卫有些同僚啊,却是端着锦衣碗,操着文臣心。想着赢得生前身后名,不惜低三下四,讨好文臣。这样我是万万不赞成。你就算装孙子装得再好,他们也就看你是个孙子。笔头上给你留点情,回头史书上夸奖你知趣,会装孙子,这有乜用?有这心思的,还是赶紧回去读书考进士的好。”
刘守有知道严鸿话里话外,还是拐弯抹角的骂自己,但又不好回嘴。脸上神色一阵红一阵白,异常难看。憋了片刻,冷笑道:“严佥事大言炎炎,要不顾言官弹劾快步疾行。好啊,你倒说说,疾行到那里去?”
严鸿道:“下官方才已说了,锦衣卫要为天子分忧。天子属意开海,那么我锦衣卫下面的工作,就是立足开海,在开海这事上打一个翻身仗。打出咱锦衣卫的威风,打出咱的士气,打出块金字招牌来!这一回,最好咱策划周密后,能够一干到底,把那些狗屁弹章都当做耳边风。干出大事,让文官们知道,咱锦衣卫也不是好惹的,日后再想碰咱们,他们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够不够!”
刘守有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严佥事,你说的还是空话。该当如何打这翻身仗啊?”
严鸿道:“这仗怎么打,我自然有盘算,不劳刘佥事惦记。无非两项,一保海船,二收商税。这朝廷开海,天家也要参与贸易。自然就要建造大船,可是自我在南方的经验,那些海商黑心烂肺,卖的货品价高而质劣。其中部分人还和倭寇有勾结。朝廷真大发船引,与他们竞争,他们过去的暴利就会连渣都不剩。这帮人吃惯了独食,哪里肯与人分利?因此多半要从中破坏。眼下汪直招安,兵强马壮,公然的劫夺他们大约是不敢的。因此很大的可能,他们会打海船的主意。只要寻找机会,把些海船弄成漂没,漂没数一多,自然就有文官上本,分说朝廷参与贸易,如何得不偿失,应及时废除。”
他也是当初在严家打理生意时,什么邪门手段都用过。而穿越前做保险一项,对骗保的种种案例也了解不少。毕竟21世纪的船舶商运远比大明朝发达得多,司法保险体制也更加完善,因此对明朝海商的路数,也能估出个几分。再加上徐海、王翠翘与他交好,这其中的花样底细,也颇给他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