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阁老这一将就,却害苦了原本情投意合的一对璧人。严世藩又认为胡家门第平平,胡宗伯那是什么年头的事了,到如今胡家就是个普通土财主。严嵩不可能派大员出面议婚,只打发严侠去操办。要论在世俗的地位,这严二总管早已把胡兴给比下去好多了。
那严侠直接带着教师爷倒千斤,及二三十个健壮仆人来到胡家,扔下聘礼,强媒硬聘。胡员外初始还顾忌着女儿和外甥的感情,出来刚一解释,就被严侠推了个趔趄,接着放出狠话:“我们大少看上谁,那是谁的造化,没有说不准的份!我告诉你,最近京师里面闹强盗,据说窝主,便是京师附近的财主。我看你这老不死的,就可疑的很,要不要跟你家严二爷,到刑部大牢里去想想清楚?”
这群严家家将如狼似虎,凶恶万分,胡兴哪里还敢争强?再者他仔细一盘算,外甥无非是个穷秀才,就算中了举人也不过是个小官。对面这可是阁老家的孙少爷,二者比较,怎么也是严家强啊!他权衡利弊,便连忙答应了婚事,严侠这才转了面皮,带人离开。
胡晚娘虽然心系表兄,宁死不嫁,可是父母看守的紧,上吊吞金都无机会,后来爹娘更是跪在她面前,求她为了一家人,不要再倔强下去。否则就怕是灭门大祸,只在眼前。说着,胡兴还拿出刀子,在自家脖子上比划,声称女儿若不答应。他就自己抹脖子。
晚娘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只得含泪答应出嫁。不过她也存着自己的心思。想要先稳住父母,再和表兄前去私奔。没想到当夜后屋相会,李天照却是讲了一通大道理,说是这样无媒而走,是qín_shòu之行,自己读圣贤书,万不能行此败坏lún_lǐ的事。 [晚娘,自己不在乎她是否遭受恶霸的污辱。只要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便肯娶她做妻子。
胡兴后来知道此事,吓出一身冷汗,再也顾不得骨肉亲情,派家丁把李天照赶出府去,只给了几亩薄田,聊以维生。又怕出别的幺蛾子,派了人贴身看守晚娘,等到出嫁那天,更是用绳子把晚娘捆起来送过门去。
成亲次日。等到严鸿出了房间,坠儿进去伺候小姐更衣时。见自家小姐那空洞的眼神,和毫无表情的脸,吓的魂不附体。因为未能保住完璧之身,晚娘就拼命护住坠儿,只盼着将来改嫁表兄时,用坠儿作为补偿。
严鸿听到这里,冷声道:“如此说来,你家小姐这几年,便是时刻想着她那好表兄了?”坠儿忙道:“不是的!男君误会了。小姐也曾不止一次对我说过,她认命了。”
原来晚娘既然和严鸿圆了房,也曾想过认命,安心做个大娘子。可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期望找一个读书上进,为国家栋梁之材的男人做自己的丈夫。严鸿这等纨绔子弟,虽然对自己热情似火,但每日只知道做生意搞钱,还时常为非作歹的人,如何能合她的心意。这样一来,她对严鸿就越加看不上眼。有时她规劝严鸿,放弃生意,安心读书考试。他日金榜题名,做一个朝廷栋梁,好过做这逐臭商贾,严鸿嘴上答应,到头依然如故。这样,夫妻之间原本就是捆绑出来的关系,只能更加淡漠。
而严鸿自新婚之夜,将晚娘强行玷辱之后,每到行房之时,看晚娘面如寒霜,不假辞色的样子,忍不住就要用强。几番下来,竟然养成凌虐的怪癖,每到夜里,变本加厉的虐待晚娘,使得晚娘身心剧痛。若不是有表兄将来迎娶自己这个希望支撑,怕是晚娘早已经抑郁而终,香消玉陨。
在这种情况下,晚娘生怕怀上严鸿的孽种,那就彻底没有了出路。就算表兄不在乎自己曾被玷辱,岂能不在乎自己给严鸿生过孩子?因此晚娘就秘密让坠儿出去买药避孕。可是坠儿又哪里认识什么高明郎中,去药铺又怕被严家查出来,便只是找了个老铃医,买了个方子。
严鸿听到此,又明白了几分。李时珍果然是神医。看来,坠儿找的那铃医是个不成器的江湖郎中,所用药方多半是从青楼那弄出来的土方。服下去确实能避孕,却是生生毁了晚娘身体,不但使她气色日渐虚弱,更让她终生无望做母亲。过去胡晚娘也曾生病,但来的多是太医,对江湖药并不熟悉,无非诊为气血不足,开些滋阴补元的方子。直到李时珍此次诊脉,因他写作《本草纲目》,对于民间方子涉足颇多,这才看出不对来。
坠儿道:“小姐一直以来,确实在资助李相公读书,也是奴婢去送的银子。这两件事,都是奴婢我的错处,还望男君原谅。”她边说边哭,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抓住严鸿的手道:“男君,你别卖我。我给你生孩子,我什么都肯做,别卖我,别不要我。”
严鸿看她这副可怜模样,心也软了下来。再者说,这事上归根到底,其实还是要怪自己这身体的前任。没事放着门当户对的陆兰贞不娶,偏要搞什么强抢民女,棒打鸳鸯的戏码,结果差点戴了绿帽子。虽然心里难受,但也知道,这事的责任不在眼前这个丫鬟身上,而且她为了自己出卖了小姐,再对她进行惩罚,未免就太无道理。
因此严鸿轻声道:“算了,这事都过去了,我也不会为此责罚你。难怪晚娘一直不许我碰你。这么说来,你当初身上带着剪刀,也是为了防止我逼你,好给那李大才子守贞?”
坠儿见相公肯原谅自己,大为欢喜,忙解释道:“男君,那李相公好不可恶!奴婢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