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翘正在想着,却见严鸿果然离了坐位,向李文修走去,口中道:“李家不愧是江南豪门,说的不错。你我之间也没有什么化解不开的仇恨。至少比起你,们能带给我的好处来讲,这点过节确实算不上什么。”
听了这话,王翠翘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坠冰窟,这个当初的小弟,自己如今的男人,难道也要抛弃自己?她只觉得那个背影仿佛越来越陌生,眼中不知几时已经含满了泪水。
却见严鸿来到李文修面前,猛的扬手,反正便是几个耳光。他虽然没练过高明武功,毕竟是年轻人,便是松了绑绳,李文修这大半截入土的老头也打不过他,更何况如今李文修五花大绑,全无还手之力。这几耳光打过去,李老员外顿时两颊高肿,口角流血。
严鸿回转身来到王翠翘身边,伸手抓住王翠翘的玉腕道:“翠翘姐,灭门之仇,辱身之恨,你没忘,我也没忘。今天这李老贼,便是拿出金山银海,也买不了他的命!他得罪我没关系,可他是你的仇人,那便必须要死!”
王翠翘大为感动,说了一声:“鸿弟!”便将头靠在严鸿肩头,声音哽咽道:“鸿弟,你便是杀了他,也换不回我的清白,也换不回我全家性命。你有这份心意,我便知足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是做大事的人,不能为了我,而拖累了你。”
严鸿就这样拥着王翠翘来到李文修面前,命曾继祖取了口供过来,道:“曾朋友,让这李文修按指模、画押的差使,就要看你南少林的功夫如何了。”
曾继祖说了声:“长官放心。”伸手抓着李文修的手去按指模、又画了十字押。他一身外功颇有火候,对付个老朽,岂不是手到擒来?严鸿见口供到手,从腰间抽出绣春刀,递给王翠翘道:“翠翘姐,要解心头恨,亲手杀仇人。这等机会,如今在大明朝可不多见。回头拿到李文藻,咱们务必给他千刀万剐,剖腹剜心。如今先炮制这李文修!这个老鬼,全在你手。任你是凌迟也好,是斩首也罢,就全看你高兴。”
李文修见此情形,又惊又怕,禁不住大骂道:“黄口小儿,无知竖子!自古来成大事者,须得胸襟广阔,包容四海,才能成就大业。你为了个人尽可夫的贱货,就要杀我江南大族!你可知,江南官场有多少人受过我李家的恩惠?有多少官长,和我李家同气连枝,相互奥援!他们便是如今不便出头,将来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还有我那文藻兄弟,远赴海外,迟早回来报仇!王翠翘!你杀了我又怎么样?老夫这般年纪,便死不为夭折,可你的红丸,一样是被我兄弟二人取的,你一样是个贱货!”
王翠翘本来双手握刀,还有些颤抖,此时听李文修提起往事,忍不住一刀砍下。这一刀准头欠佳,正中肩头。严鸿所用的绣春刀甚是锋利,这一刀砍中,顿时鲜血狂喷,溅了王翠翘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