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若丸今日战死于此!”
“右卫门今日为全军殿后!”
“小十郎今日在此成佛!”
一个个倭人勇士声嘶力竭的死战吟诵,在浙军军歌的声浪中,依然听得清楚。
这不足百人的倭寇发动逆冲锋,确实为其他部队争取到了点时间,但却再也无法重振全军的士气了。其他七八百名倭寇继续溃逃着,很快与这些英勇断后的战友拉开距离。于是战局变成近百名倭寇独斗上千大明人。换其他一个场合,这种数量对比并不能说明问题。可这次,有八个鸳鸯阵在内。
双方很快绞杀在一起,形成了混战。一些冲的太快的大明散兵游勇,被奋力反噬的倭寇劈死砍伤,甚至让少数的村民发生了混乱。可是很快,鸳鸯阵顶了上来。大多数反冲锋的倭寇,都被截住。
辛五郎奋力反冲一阵,又亲手杀死了两个壮丁,加上周围的护卫英勇,居然冲破了一群壮丁的散兵线。他用力过猛,只觉得背心汗湿,脑袋发晕,脚像踩在棉花套上一样,腿上也没什么力气。但是这又怎么样?自己是体舍流免许皆传,是以一敌十的剑豪!今日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武士!可惜不能死在俞大猷、戚继光的手里。俞大猷号称大明剑豪,写过剑经,戚继光也是万中无一的虎将,死在他们手中,才是武士的真正归宿。
模糊地,前面有一个身材高挑,相貌俊秀的年轻人。身批战甲。战甲下面是龙袍!周围有二十多人护卫着。身侧还有一面大旗。看来,这就是敌军的主帅!辛五郎脑子里的热血又冲了一下。我要去和这个将领对战。哪怕他年轻,不敢和我单挑,哪怕我死在他的卫士围攻之下,至少也要像一个真正的武士一样,向前倒下!辛五郎使出最后的力气,一步一步,带领身边的少数护卫。冲了过去。
那年轻人仿佛也注意到了他。身边的一些人朝着自己冲过来。只见其中却有一员女将,手舞双刀。“难道这是新河所的婆娘?还是这将军的妻子?”辛五郎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举起宝刀冲了过去。看她的身手绝不是自己的敌手。杀不了戚继光,能砍下这个女人的首级,自己也够本了。他一来身上有伤,二来赤兜大铠这一身穿戴,想要一跃丈余,也是有心无力,只得舞动手中五尺野太刀,猛冲了过去。
双方这一小群人。很快也撞到一起,彼此撕杀。辛五郎直接对上了那女人。眼看对方双刀如同一团光挥舞过来,他心中冷笑一声。自己的刀,一击就能粉碎对方那看似华丽的防御,体舍流秘剑——岩碎!
这一击号称能切碎石头,何况那区区的刀光!可是运力之下,辛五郎只觉得右肩的伤口处,如同被烈火灼烧般疼痛,牵动手臂筋络,力气如同破口的水袋一样泄露。这本该集中全身力量的一刀,却是轻飘飘的全无气力。
那女将以双刀一格,铿锵几声,兵器相交。若是正常对战,本该是双刀被砍断,随即太刀穿心直入,将那女将斩杀当场。但事实却是,辛五郎的名刀,居然被对方的双刀格飞了出去!
“马鹿野郎!”辛五郎不服。他的武艺没输,刀法没输,是那该死的铅弹,吞噬了自己的大半体力,否则这女人怎么是自己的敌手。可是他的手还没等握到肋插,对方的双刀已经搅起一片银光席卷而至。
“这华而不实的刀法啊……”辛五郎脸带微笑,脑海里转过这个念头,可是身体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动作。随着刀光闪近,他只感到眼前一花,脖子一凉。瞬间,鲜血喷溅,一颗人头滚落,日本剑豪辛五郎,已被大明台州前任武举耿少泉之妻、钦差严鸿的暖床丫头花月仙讨取!
花月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杀了何等了不得的大人物,只是觉得这人本事寻常,不过带着亲兵,身上穿着盔甲,应该是个官。此时保护严鸿的锦衣卫,与辛五郎的亲兵捉对撕杀,也是大占上风。毕竟这支倭寇是溃散之师,人困马乏,不得食水,士气低落,体力上也已经衰弱到了临界。而锦衣卫刚在耿家大吃大喝,吃的饱睡的香,又看对方一触即溃,没能组织出有力抵抗,因此士气高涨。再加上以众凌寡,这一轮对撞下来,辛五郎的亲兵很快死伤数人。又亲见自己的主将被讨取,幸存的其他人更无斗志,纷纷逃亡。这时候几十个壮丁也围了上来,见势痛打落水狗,手中兵器挥舞,剩余的亲兵都被这些壮丁打死。
严鸿眼见一小队朝自己突来的倭寇,被护卫完全歼灭,自己贴身的严峰严复都没来得及出手,又见为头的倭将居然被花月仙杀了,不禁颇感有趣。近前看时,那倭将穿着阵羽织,赤兜大铠,看上去是个大将,估计这一回算是乱枪打鸟,结果走运中了个大牛。
花月仙正自高兴,不料严鸿把脸一板道:“你这丫头,谁让你冲上前的,简直胡闹!万一你被对方伤了,却如何是好?下回再打仗,给我老实待在身边,再敢这么乱来,本官便不带你走!”
花月仙虽然挨了骂,但知严大老爷是关心自己,心里还是大为甜蜜,当即单膝跪地,柔声道:“奴婢只是想砍一颗真倭首级,献给老爷,也算是我们姐妹的觐见之礼,还望老爷莫怪。”
耿金铃手提鱼叉,寸步不离严鸿身边,也忙着为花月仙说好话,严鸿这才道:“起来吧,你这回也算立了点功劳,说吧,想要什么赏赐?”
花月仙这才起身,提双刀护在严鸿身旁,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