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兮制止了技师的按摩动作,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末了放在面前轻佻的一吹,没去理会刑天正,反倒看向自己擂台的裁判官,十分不屑的问道:“裁判官,这莫名其妙跑来自说自话的小子,是谁?”
刑天正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孔涨红,差点就把背上的大刀抽出来,砍向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是忍住了,心想待会儿上了台,定要那臭小子为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他倒不怕君慕寒拒绝。
他所代表的是浮木堡,君慕寒代表的则是问剑山庄。只要君慕寒退了这一步,他大可扬言天下,说问剑山庄不敌浮木堡,自愿认输!
这不是他不要脸,而是江湖规矩本就如此。一人若下了战帖,另一人却不敢接,便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他参加升仙会,本也不愿横生枝节,闹出许多变故。奈何就是有人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说那小子第一天到京城就给他们浮木堡的弟子们下了毒粉,害得他们挠破了头脸,不能见人。
就是叔叔街头斗殴一事,本可以拿钱开道,不用关押,怎知明明和官府里的人通好气,不日便会放出叔叔,却在最后关头被告知法不容情,必须要按规矩办事,该关押还是得关押。
他急眼了,揪着那个收了贿赂的小官员逼问,才知道是上头有人特地嘱咐,不许刑岭假释。
拿着那小官员还回的银两,刑天正失落的回去客栈,正巧在路上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同样是街头斗殴,君慕寒不仅毫发无损,身边还围着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纨绔子弟,说说笑笑的去妓院寻欢作乐。
他愤恨不已,四处打探,才知道君慕寒如此不知廉耻,竟投靠了朝廷,还搭上了武成侯这条线。而害他叔叔出不来牢房的,正是人称小侯爷的裴纶!
这里是京城,不是他的老家凉州,以势压人他拼不过这些天潢贵胄,只能含恨把这口窝囊气咽下。
然而他退避了,别人却不依不饶,瑕疵必报。
他的两个师弟,不过嘴上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就被那阴险狡诈的君慕寒给施了幻术,害的他们失去理智,闯入比赛场地,被宿卫军用箭射伤还不够,还要被关押府牢三个月!
如此踩在浮木堡头上耀武扬威,如何能忍!
便是拼着拜仙帖的名额不要,他也要把那家伙给踢出擂台!
裁判官眼神复杂的望向常兮,心道:你那表情不是早已知道对方是谁了吗?何必还要多此一问!
然而忠于职责,他还是开口道:“这位是第六擂台的参赛者,乃浮木堡之人,名唤刑天正。而换擂挑战,需得擂主同意才行,只要你同意了,他就能登台挑战你。”
常兮听完,故作疲累的叹道:“唉~,这浮木堡的人还真是不要脸,专捡软柿子捏!罢了,为了问剑山庄的荣誉,我便是只剩一只手,一条腿,也得接下这个挑战,好教人知道,我问剑山庄,从没有好欺之人!”
众人闻言诡异的一静,心道:连胜两天还脸不红气不喘的你是软柿子,那那些被打下擂台的人是什么?连屁都不如吗?
而常兮的支持者则眼含热泪,感动不已的喊道:“寒哥哥!你一定会赢的!那些卑鄙小人不会猖狂多久!我们永远支持你!”
刑天正在一阵嘘声中脸色难看的登上擂台,抽出背后的大刀,凝神静气,等待裁判官发令。
果然是不要脸的小人,故意这么说,把他塑造成一个欺软怕硬,恃强凌弱的暴徒,便是赢了,也会被人说成是胜之不武!罢了,不管事后会不会被人看轻,他那憋了好几日的郁气总算有地方发泄了!
常兮慢悠悠的把香茗品完,站起身,于众目睽睽之下,做起伸展运动。
刑天正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道:“你还要拖拉到什么时候?怕比不过,直接认输就行!”
常兮眉毛一挑,笑嘻嘻道:“你搞清楚,是你求我跟你对战的,我要不把状态调整好,便是你侥幸赢了,也会被人说是胜之不武。现在你这么急着开战,莫不是,怕我调整好了打不过我?”
“你!”刑天正被常兮弯来绕去的话给激的怒火中烧,挥袖道:“行!我且看你能拖到何时!”
他闭眼调息,压下即将失控的情绪。
哼,原来是想攻心!奈何这个计策已被他识破,那小子做再多动作也是无用!
若是常兮知道刑天正此刻的想法,肯定会笑对方太看得起自己!
他要赢还需用计策?直接上手开打就是了。
至于为何这样拖延时间,还不是想看刑天正那怒气满满的圆脸,像极了胀气的河豚,特别搞笑!
见再怎么逗,对方都不睁眼,常兮也觉得无趣了,从下人手里接过啸月,走到擂台中间,冲裁判官喊道:“裁判官,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
裁判官终于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敲了一下金锣,唱道:“比斗,开始!”
刑天正猛然睁眼,身上的气势瞬间提到顶点,右手一挥,红色大刀划出一个大圆,迎面朝常兮劈下。
和裴纶比试多了,常兮早就知道如何对付这种刚猛路子,先是暂避其锋,侧过身子,长剑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刺向刑天正拿刀的手。
刑天正看了两日,早已知这君慕寒的剑法走的是轻敏的路子,也不闪避,反而就着下劈的姿势,将刀横转,刃口向着常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