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少底子好,当温侯醒来的时候,午膳都还没开始。
一番洗漱过后,温侯穿了淡蓝条纹的直缀。那对剑眉一如既往的挺拔,除了双眼中还有些血丝,几乎看不出他宿夜未眠。
到了厢房,清霜还是那么素净,身上穿着一件雕花如意纹褙子,淡淡的抹了一点口脂,满头秀发被一只金簪简单插好,看她认真的样子,似乎是在做女红。
温侯悄悄走过去,并没有刻意减小脚步声,都到清霜跟前了,她还是没有发现。
她手里的东西也现了形状,一块黑色的布匹,看形状是一件披风或是袍子。上面已经密麻的绣了不少针脚,细致却又精妙,温侯这才发现他的娘子竟是有如此漂亮的女工手艺。
“啊,夫君……”清霜手上正在缝线,虽是全心投入却总是能感受到身旁多了一股温热的气息,转头一看,手上一抖,抵指偏了半分,眼看着就要扎到手上。这姑娘还恍若未闻,犹自震惊的看着温侯。
温侯自然是不会让她吃痛的,一把抓着她的手,轻柔把针线拿下来,略带责怪的说道:“府上又不缺这东西,就是想做个什么东西也不用你这少夫人亲自动手,使唤一个伶俐的丫头婆子不行吗?”
“妾身就是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为夫君做些什么也好……”清霜还想弱弱的争辩一下,被温侯作怪的大手捏着鼻子,话音都瓮声瓮气。
“若是有个什么伤处,你可知夫君要多么心疼吗!”抵着她的额头,温侯很是凶恶的说道。
被他的眼神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清霜想要躲开,又被温侯把头扳回去,她只得可怜兮兮的看着温侯,那表情就像是临到吃饭却被拿走饭碗的奶猫,温侯很快投降。
负气一般把那件尚未完成的袍子放到一旁,温侯说道:“想做就做吧,注意小心,切勿伤到自己。”
清霜微微一笑,自己的小计谋又一次得逞自然是值得高兴的。拿起那还未完成的袍子,又开始缝了起来。
没缝多久,手上一空,正是那袍子又被温侯夺走。他附耳过去,“为夫很不高兴,居然为了一件袍子忽视为夫,娘子,你说这次要怎么安慰我……”
“……”感受着那作怪的大手不断划过自己的身体,清霜的脸上很自然的出现浓郁的嫣红,抵抗的力气迅速小到温侯可以直接忽视的地步,她弱弱的说了一声:“现在还是晌午……”
“怎么,若是到了晚上娘子就听从为夫的吗……”温侯喘着粗气答道,虽然有些老套,可此情此景他也只能想到这句话。
……
温侯并没有对清霜如何,情难自已也是可以控制的,她才十六岁的年华,若是因为心中的冲动伤了他的身子,那可就是天大的祸果。
饶是如此,温侯放开清霜的时候也险些把持不住,那娇花一般的姑娘更是呼吸都不匀称了,看向温侯的眼神带着一股散不去的媚意,配上那娇花一般的面容可是给自己增添了莫大的吸引力……
嫁到侯府有些日子,算起来清霜也熟悉的差不多了,但每次对上温侯都还是如同两人初次见面那般,就好似温侯的一举一动都能挑起一些什么。低着头不敢和温侯对视,清霜捡起散落一边的袍子,试图用它来分散一些心神。
“少爷,少夫人,该用午膳了。”
两个人的甜腻时间过的快了一些,至少清霜都还没发现已经到了正午。下人的话语让清霜少了一些羞赧,把袍子收起来和温侯去了偏房。
温侯以前一般是在书房用膳的。那时时间珍贵,就是在卧房吃饭也是常事。现在有了清霜自然是不能那般作态,领着清霜去了膳房。
今日的席面多了不少荤腥,清霜的小日子既然过了也就没那么多讲究,照例为清霜乘了一碗汤,再三推却都没成功之后,清霜小口喝了。
日子久了,温侯对清霜的疼爱不减半分,对她那羞怯中少不了的规矩总是无可奈何,就象现在这样,明明是夫妻之间正常不过的示爱手法,这姑娘却还是要小心一下,温侯着实无奈。
……
要正式殿试了,天蒙蒙亮,太和殿灯火通明,正德帝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受到温侯影响,他也把这个动作变成了习惯。
今日不是为了别的,温侯出的那份标准答案被一些翰林提出异议,说里面的东西还要斟酌,就这么定下未免急切了一些。当然,也是他们不知道这次的题目还是由温侯所出,不然嘴里可不会那么留情。
正德帝听了就笑笑:“服众?我倒觉得未必不可。这后半截堪称精髓,比那些老生常谈的治水论强得多。难道你们还有哪个不服这文的?”说着他站了起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一位比较年轻的翰林,“都是读了圣贤书的,怎的没有人家的才学也就罢了,还要**蛋里挑骨头的事情,成何体统。”
这自夸到是无耻了些,但正德帝浑然忘了他才是殿试名义上的出题人。
被指到的翰林羞愧的低头,提出异议的正是他。本是想着在圣上面前长长脸,却没想到正德帝对自己可以不在意,对温侯的事情可是上心的紧,吃瘪也是在所难免的了。
旁边的翰林暗笑,当初这小子就不太稳重,现在连圣上的文章都来挑刺,就是文章里真的有什么也不能这么轻易的指出来,年轻人,不要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啊。
那日的文章已经有了大概名次,至于如何定夺还要圣上亲自判断,外面天快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