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家大业大,穿过繁华的厅堂,总是能寻到一些僻静地方的。若不是这些人,温侯想来还能有更多安宁时间。
“少爷切莫如此,夫人是要责骂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有气势,可是说的人中气不足,倒更像是祈求一般。
当然,这些人也的确这么做的。因为就算是叶氏真的发现了,责骂的也一定会是他们。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温侯在那亭子里做着一件平平无奇的事情。被他们瞧见,就成了这幅情景。
就是爬上去看一下风景,他温侯又不是刚牙牙学语的孩提,怎么可能会出事情……一个不稳,温侯还是要扶着那凸出来的顶檐。
虽然不像沧浪亭那般处于假山上方,这无名亭也还是居高临下的,坐在顶上几乎是一览众山小了。
咕嘟…洌酒入喉,果然痛快。温侯可以说自己的状态从来没有如现在这样清醒,内院的妇孺们三两成群,那些相熟的还在聊着单府四小姐适才的遭遇。她们也都还知道分寸,彼此之间都是寥寥数语,鲜少提及姑娘家忌讳的事情。
当然,作为一个正人君子,至少是这一辈子的正人君子,这些自然不是温侯要关心的地方。
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被温侯一个个忽略,想了片刻,他一拍脑袋,自己还真的是喝多了,那姑娘受了这等惊吓,怎么可能出来……
正当他准备下去的时候,池塘一侧的身影留住了他。
这姑娘有些孤单,身旁站着那个看起来有些焦急的丫鬟也没有给她加上多少人气。还带着丝丝水珠的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肩膀上,拿着从下人那里要过来的镜子,她正在一丝不苟的梳妆。
这两个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温侯已经很努力了,那姑娘的面容都还是朦胧一片。但温侯的直觉告诉他,看下去,一定会有收获的。
至少,这水墨一样的场景已经值回票价了……
用力摇了摇脑袋,温侯发觉自己的确是醉了。怎的平日里修来的脾性都到了狗肚子里,这么一个姑娘就让他失了平常,古人诚不欺我,酒乃穿肠毒药啊。
坐的愈发的稳健,再来一杯。秋露白总是差了一些后劲,温侯的面色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眼前景物更迷人些……
那姑娘犹自未觉,满头青丝被一点点加上束缚,不一会,一个灵巧且不失庄重的发髻就成了样子。那丫鬟也是,就这么站在一旁也不说帮她的主人一下。若是让温侯来,定是舍不得受到一点点委屈。
遥遥相对,下面那些家丁是有些聒噪的,幸好没有惊醒那姑娘,但风却不能随温侯的意,悄悄泛起一些涟漪,四目相对。
那姑娘,对了,单清霜。还称呼她姑娘着实愚蠢了些。她的眼睛顺着微风一扫而过,温侯预想当中的场景并没出现。
咕嘟。这是最后一杯了。
从不算高也不算低的亭顶一跃而下,在那些家丁的惊呼声里,温侯轻巧的落在地上。
看着那些受到巨大惊吓的小可怜,温侯笑了笑,“走吧,还站在那里作甚。”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今日本少爷心情好,让你们看一出大戏。
内院这地方多得是女人,加上最近的风头,温侯一出现就得到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虽然这地方鲜少出现男人,可总是有办法的。一个足够正当的理由,几个足以证明温侯清白的丫鬟,加上一个可能是流连花丛的虚名,温侯总是有办法的。
至于那些家丁,还是老老实实在外面待着算了。雅兴都被你们这些莽夫扰了,还想看戏?省省吧。
“于修家祖大寿,本应是扫榻以迎的,奈何琐事缠身失了礼数,万望海涵!”与面对那三姐时无二的说词,但温侯这个准小侯爷的出现本身就是莫大的面子,这席话也是给足了诚意,有什么不满意的。
能在内堂出现的也都是显赫世家,短暂的惊诧之后,纷纷瞧起了温侯。
三两眼下去,那些京城中的传闻就被那些夫人看了真切。都说闻名不如见面,到了温侯这里却绝对不是这般。
对于那些见惯了市面的夫人们来说,长相不过是最没价值的东西,温侯身上的气质才是她们所看重的。那一鸣惊人的绝艳以及淡泊宁静的清雅混合在一起,配上那侯府继承人的名头可就成了绝对炙手可热的香饽饽。
就是那些观望的贵妇也纷纷动了心思,如此好的女婿可是千载难逢了……
处于重重矜持以及名节考虑,这些女人与温侯保持着很安全的距离,浅浅的招呼过去,课没有哪位夫人会蠢到在不经意的谈话中提及自家的闺女,这种事自然是要换个时间谈谈。
一路应承下来,温侯的面色已经很是僵硬,可想着那池塘,终究是忍了下来。
就当要看到那姑娘的时候,温侯的脚步停了下来。“母亲安好。”
作为为数不多的可以管住温侯的女人,叶氏看到温侯做出这种行径是应该斥责他的。就算不能在人群,也还是要在私下狠狠的教训温侯一番,让他明白礼法这两个字怎么写。
“于修纵使舍不得娘亲受累,也不该就这么出现在这里,总是要避开闲言的。”不待温侯说什么,叶氏先为温侯找了一个还靠得住的理由,很显然,人家根本没生气。
“儿子确是唐突了,应当受罚。”还有十步就能见到她,温侯的激动有些充裕,甚至要溢出来了。
自然,眼神中的兴奋也被再熟悉温侯不过的叶氏捕捉到,瞬间,叶氏和温侯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