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狐朋狗友们听完相视大笑,明显只将这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当成个笑话,根本不放在心上,一边对那雪白男子指指点点,一边笑着彼此耳语,俱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雪白男子也不生气,只是轻轻抿了抿嘴,不卑不亢道:“小可的病的确不轻,可病再重该治也得治,回家等死一说小可实在不敢苟同,人命无贵贱,谁都有活着的权利。”
蓝衣修士见他还敢还嘴,脸色也是一变,有些气恼:“呦呵!还跟大爷我讲道理呢,这是怎么个意思?跟我杠上了?好啊,让你走你不走,既然金玉良言你不听,那就别怪大爷我教教你什么叫识时务了!”
修士撸起袖子,不容分说就是一拳打去,雪白男子来不及躲避,站在原地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当场就摔在旁边一个摊位上,被砸碎的东西洒了一地,男子趴在满地狼籍中揪着衣领猛咳嗽,挣扎了几次都没起来。
修士见状得意的笑了起来,似是对眼前的效果极为满意,晃晃悠悠走到雪白男子身前,一脚踩住男子洁白的衣袖,蹲下身拍了拍男子的脸,斜勾着眼道:“怎么样?现在让不让?”
雪白男子不知是害怕修士的凶恶嘴脸,还是因为猛烈的咳嗽使他转不过头来,他并没有直视修士,而是一边极力稳住咳嗽一边用余光瞟向修士,急喘了好久才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几个字,修士本就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实在难受,这会儿听他终于说出话了,也兴奋了一下,赶紧凑到跟前听了听,想着这次总能听到让他满意的答案了吧?可谁知最后却听到了这几个字。
“小可……实在……不能让。”
修士当即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弱的跟只鸡似的病秧子竟然还挺硬气,都这样了还能说出不让这种话,只听过不怕死的,没想到今天还真见着一个,修士瞪了瞪眼,恼怒的喝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说完抬起踩着男子袖子的脚,转而对准男子的手,蓄力就要踏下!
街道上围观的人早已聚集起来,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却无一人出来阻拦,所有人眼里或同情或憎恶或无奈,满腔愤怒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他们也只限于暗自愤怒一会儿罢了,毕竟眼前这伙人一看就是仙门大宗的弟子,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哪里惹得起?万一祸及自己,那一家子就都别想好过。世事就是这样,事不关己时谁都有三分菩萨心肠,拔刀相助仗义执言做的高风亮节,可一旦祸有殃及,谁还管他妈的什么同情心,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是以现在这陆陆续续聚满人潮,早已乌泱泱的大街上,雪白男子竟是一个能够指望央告的人都找不出来,或许他自己也自知没希望,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过一眼,只是一直低着头,平静的让人意外。
修士的脚已然踏下,男子仍然静静的匍匐在地上,连躲都不躲一下,似乎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躲。一只放弃反抗的待宰羔羊―众人心里俱都这样想着。可就是在脚快要落到男子手上时,众人却觉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男子已不在圈中。
“身为仙修,竟然欺负手无寸铁的百姓,害臊不害臊。”忽然间,有人在耳边冷冷道。
修士们诧然回头,却只见人群外大约两丈远处,一个蓝衣书生扶着雪白男子,正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们。
这么多人,竟连他刚刚如何来去的都没看清楚。
围观看热闹的百姓们嗅觉往往是很灵敏的,已经察觉到危险气息的他们当即不敢再逗留,瞬间以最快的速度作鸟兽散,纷纷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击不成的蓝衣修士见此情形,更觉面子上挂不住,登时火冒三丈,拧眉喝道:“什么人多管闲事!”
蓝衣书生出手时动如疾风,可收手后却又静若处子,左手虚扶在男子背后,右手微微曲着端于身前,虽然看着他们的表情是冷然的,但说话时却又保持着一惯的习惯,先是温雅一笑,然后才垂首礼敬道:“在下只不过是个路人,见这位朋友处境困难,所以出手相救罢了。”
“出手相救?好大的口气!这年头敢管我们风陵秦氏闲事的大侠可不多见了,有胆就报上名来,也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
在说到“大侠”二字时,他语气中有难言的讽刺。
蓝衣书生微微垂下眸,谦逊道:“大侠不敢当,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散修而已,姓名不值一提。”
闻听这人只是个散修,蓝衣修士面上更加得意了,既是散修,连个家族门派都没有,又怎么能跟他们相提并论,要知道秦氏可是位列五大世家之一啊!还收拾不了一个游荡散修?思即此,蓝衣修士瞬间有了底气,大手一挥把身后的喽啰们招上前来:“好啊!既然你要行侠仗义,那兄弟们就给你这个机会,来啊,今天谁要是把他打趴下了,我就请他到怡春院玩一宿!”
随着他一声吆喝,十来个五大三粗的无赖冲将上来,恶形恶状的拔剑猛劈,可他们的剑才刚把出一半就惊悚的发现他们竟然拔不出了,平日收放自如的剑现在竟像是长在了剑鞘里,任他们怎样用力都拔不出分毫,而且更让他们惊慌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