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得可还好?”
“怎样算好,怎样算差呢?”
姜环在宫中偶遇娏姜,她瘦了不少,她已经生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了,想来跟子受应当恩爱有加,容貌还是那样,可是人却如一滩死水一般,再没当初的灵动。
“罢了,王后应当好生照顾自己,瘦了这么许多,父亲看到要伤心的。”
“母亲她可曾有留话给我?”
姜夫人在十日前去世,姜家众人守了九日灵,今日是姜府众人办好后事,头一天上朝的日子。
“夫人她只说你放宽心过好自己的日子,她走得很安详,你是她的骄傲。”
“骄傲?呵……连她老人家故去都不能回去见上一面,骄傲……”
“你……”姜环暗自叹了口气,“你别太钻牛角尖了,既然宫中事忙脱不开身,夫人会理解的。”
“哪儿有事要我忙?现在我不过是空有王后名头罢了。”
“发生了什么事?!”
娏姜摇摇头,不愿再言,身边的侍女也不是她带进宫的几个,自己的仆役也早就娶妻,这世上有几对有情人能终成眷属呢?
“听说青儿要进门了?”
姜环瞳孔缩了缩,有些失态:“你从何处听来的谣言?”
“她既然怀了你的孩子,二哥,你就该负责。”
“我……”
“青儿是个好姑娘,她未曾吃过什么苦,对于爱情的憧憬也比旁人重上几分,唯二次受伤都是跌在男人身上,二哥,我不希望你伤害他。”
“我又不喜欢她,那日若非她自己要留下来与我吃酒,如何会……”如何会发生后面的事?
“二哥……”
“不必说了,此事我自己知晓,娏儿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送信回来,只要是为兄能办到的,定会为你扫除障碍,想必兄长与父亲也是如此作想的。”
姜环匆匆交代两句,落荒而逃。
娏姜看着他张皇失措的背影,笑了,弯成月牙的眼睛闪出一丝泪花,她为何给自己选了这么一条路,只希望二哥和青儿能够幸福吧。
“王后,小公子找您。”
娏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疼爱和厌恶两种完全相反情绪糅杂在她眼中,远处是被宫人簇拥过来的小童。
“洪儿,怎么过来了?”
“母后,洪儿想母后了……”
子洪面白肤嫩,既不像娏姜,与子受也不太像,倒像姜涛多些,倒是他哥哥,跟子受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两个连性子都跟他们舅舅、父亲没两样。
“你也快五岁了,你王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可以帮着你父王读奏章了。”
“洪儿不喜欢父王,不要跟着父王。”子洪好似有天大的委屈,嘟着小嘴。
“这话不许乱说,哪有儿子不喜欢父亲的。”娏姜重重点了点他的额头,这孩子从小就不如他兄长省心,兄长小时候也最是调皮,在二哥来之后才拿出些长兄的模样。
“父王整日惹母后伤心,洪儿不喜欢。”
“母后不过是想家了,母后也想母后的娘亲……”说着,娏姜眨眼间落下泪来。
“母后不哭,不哭……”子洪用小小的手指楷去娏姜面上的泪,“以后洪儿长大了保护母后,跟王兄一起保护您,让您再不受黄娘娘的委屈。”
姜府内。
“你是怎么想的?!”姜恒楚气急败坏地抬手,就在姜环面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几次三番僵在那处,却如何也下不去手。
姜恒楚最近在朝堂之上屡遭白眼,儿子玷污了人家女儿还不愿负责,若是他自己选的,那应该就欢欢喜喜迎过门才对,也是一段佳话……可这逆子现在一直不松口,甚至还用远走上战场作为威胁不迎青儿进门。
姜环噗通一声跪下,梗着脖子:“父亲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孩儿……孩儿决不会迎娶青索过门!”
“你!若是只是……只是……”姜恒楚只是半天,也没脸说出后面的话,“可是现在人家都有了身孕了,你若是不负责,那日后还如何在豪城内立足啊?你将我姜家颜面放在何处啊?!”
“若是她不整日贴着我行走,怎么会出这事儿?”
“你!你!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人家小姑娘心仪于你,想要多亲近,若是没孩子罢了,可是这孩子都在人家肚子里了,眼看就要显怀了,真真拖不得了……”
姜环低头不语,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
“你条家也是需要继承香火的,不能如此任性,若任你这般闹下去,我如何对得起条兄?!我不与你多言,就只告诉你,只要你还唤我一声父亲,就把人接进门,日后你要去哪儿我都不管,这个孩子我会作主令他姓条,待他长大成人,给他一份财产,自去为祖宗争光挣耀的。”
“我……不愿……”
“你纵然说过心仪之人已去,但人活着……”姜恒楚内心烦杂不已,最近帝辛总想着迁都,那东面虽然富庶,但住民都是不进油盐的主,可这子受最是主意大,“纵然不娶,也要迎进门。”
姜恒楚重重地闭闭眼,那青儿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可惜了,为了环儿,只能委屈她了。
“父亲的意思是……?”姜环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可是青……她……”
“条家有个女儿能做你的妾已算是高攀,看在娏儿的份上日后她在府中的日子自然是头一份,也不算折辱了她。”
姜环没有再言,姜恒楚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